第505章

,多派几拨人,立马出发,是啥情行,叫派去的人,搁电话和电报与你联络。俺看还有啥好法子,再筹划一下?唉,钱大掌柜说这个事儿那会儿,俺和德儿、二哥也虑虑过,你邓猴子再捅咕,咱们不答应硬挺,兰大哥也不会抻这个头,这事儿暂时也就过去了。哈哈谁成想,邓猴子这个操刀手,下手这么快这么毒,勾结唐拉稀,又拉上小鬼子,三管齐下,迂回绕道,拿要人命的军粮说事儿,叫咱们有苦难言,死逼梁山,没有了回头路?这是下的死笊篱了啊!咱们的头,被按在菜板儿上了,华山一路,搏一下子吧!不管咋说,一定要保住咱们的民族产业,为咱们的炎黄子孙争口气,烧锅的悲剧不能重演!俺还担心一件事儿,别围追堵截,县内其他的小磨坊、小油坊都摊上了,那可抓马瞎子啦!咱们不能一棵树吊死,这样二哥,周围边旯外县,远是远些,连向也派些人手,是买是挪动,看有没有些指向?”

  “掌柜们,据我所知,这次征收军粮规模很大,又层层加码,从中渔利,中饱私囊。唐坏水、邓猴子是啥人,是日本人死心塌地的爪牙,他们借此机会,挤兑民族产业,想万设法拿咱老祖宗的产业,舔日本人的臭脚。兰会长的背后是谁在撑腰,也是日本人,他想搞大的株式会社,也就是想把我们民族产业纳入日本人的囊中,为他们的主子侵华扩张效力。这是日本人的大阴谋,绝非是商家的你争我夺,你们往远看,强取豪夺还会更猖獗,更狠毒,我们的民族产业危在旦夕,我们不能坐已待毙!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要抗争到底!”崔武落地有声地说。

  “崔镇长,你说的好,俺赞同。可,唉,冷手抓热馒头,下锅饺子,只有这一笊篱啦!宁亏本喽,也要保住这点儿家底儿。曲蛇(蚯蚓)无脊椎,人是有脊梁的,咱们宁可站着生,决不躺着死,为了这点儿家当,就拼了倾家性命,也要保住!”二掌柜下决心地说。

  吉盛和彪九骑了两匹快马,与吉增在笔架山路口分手。吉增去了丰罗镇,他俩踏着冰雪稀泥的小道直奔太平镇。到了太平镇已是后半夜了,人困马乏。镇子大门口铁刺滚拦着,岗楼上探照灯贼亮,两个国兵岗哨,端个大枪,拿枪口对着吉盛和彪九,“喂!噶哈的三更半夜的。” 吉盛和彪九下了马,递上通行证和居民证,其中一个国兵翻了翻,甩给吉盛,“妈的,啥破玩意儿咱又不认待字,明早开城再说吧!” 吉盛揣好通行证和居民证,彪九已从马褡裢里拿出一小坛烧酒递给吉盛,吉盛接过烧酒后,点头哈腰的对国兵说:“俺们是黑龙镇做小买卖的,赶路赶急了,错过了宿头。这大冷的天儿,鬼嗤牙似的,冻到天亮,还不冻个半死?看在咱们都是中国人的份上,这点儿小意思,请老哥啊……”两个国兵一见眼开,乐呵呵的接在手。一个国兵,咬开酒坛木塞,酎了一口凉得掉牙的烧酒,火辣辣的直冲嗓子眼儿,烧着了膛,浑身渐渐发热,眼神也燃烧了。另一个冻得灰脸儿的国兵,抢夺过酒坛来猛酎了一口,呛得三道隆起的发白的眉头渐红渐紫,人獾子似的窜来窜去。

  “放、放行!真******解嘎渣儿!没这马尿,咱哥俩还不知咋熬到天亮呢?” 两个国兵挪开铁刺滚,好心的对吉盛说:“镇上戒严了,溜边儿走,别给我们俩惹麻烦?皇军要发现了,我俩就日本船,完[丸] 犊子啦!你俩从这儿进镇后,走过三道街,住进十字路口豪华的大顺旅馆,那安全,没人敢查。千万别住那些破大车店啥的,皇军盯得紧,正搜查逃散的抗联四军的人呢,都抓起挑了二十多个了。快走吧,鬼子小队长在军营婊子房玩高勾丽娘们呢。鬼子兵都喝高了,要不我俩也不敢放你俩进去。快走!”

  吉盛和彪九,牵马猫雀的溜墙根儿向前摸去,马蹄声在死静阴森空旷的街道里,显得那么震耳欲聋,恐怖胆战。突然“咔咔”的大鞋头声由远而近,渐渐十几个魍魉的鬼影,刀楞似的快速移动到吉盛和彪九的街面上,就在吉盛的鼻子底下。吉盛拢着马头,大气儿也不敢出,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唯恐坐骑发出点儿啥声响。随着撞击死亡的“咔咔”声的远去,吉盛长长的吐出口气,又向前摸去。

  大顺旅馆大门紧闭,门前的一盏灰暗的灯光,闪闪的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刺眼,吉盛胆突突的轻轻扣响门环是那么的炸耳,一扇大门耗子叫声似的吱嘎嘎打开,一个睡眼惺松的老头儿探出身子问:“客官,住店啊?把马牵进来吧!” 吉盛抖抖的心乐开了花,向彪九点下头,牵马进了院,看门老头儿关好大门,到马厩里叫醒喂马的牵走了马,又领吉盛俩人进了二楼的大堂,一个伙计从柜台里站起来,惊讶的看着吉盛问:“刚进镇子的。” 吉盛点点头。伙计拿出店簿问:“擦黑儿就戒严了,连灯都不让点,在家说话都逮诎诎,你俩是咋……啊登记。居民证、通行证,携物证。从哪来?” 吉盛说:“黑龙镇。” 伙计迟疑的问:“黑龙镇?到哪去?” 吉盛说:“本镇。”伙计又问:“噶哈?”吉盛说:“倒腾小买卖。”伙计警觉的问:“倒腾啥玩意儿?” 彪九有些不耐烦的丢了句,“横不是军火?” 伙计耐着性子问:“啥军火?”吉盛瞪了眼彪九,堆笑的说:“开玩笑,你别介意。俺是做小本生意的。这噶达不胜产苏子吗,俺们倒腾点儿那玩意儿。抽烟,老炮台,够口!” 伙计眼光一亮,接过烟在鼻子上闻闻,“我说你那位老哥,跟咱横有啥用?祸从口出,你倒军火?出门在外耍那竿子噶哈,世事难料。就说这店铺吧,咋敢这么明灯仗火?掌柜的后台是日本人,明白啦!走吧,二楼单间。拿好那些证件。出去这个门,没那玩意儿可寸步难行?这儿是模范镇,不比你们那噶达乱哄哄的老闹‘马胡子’。所以嘛,我问的细些儿,怕受株连吗。”

  吉盛和彪九眯愣会儿,天就拔亮了。他俩就着暖瓶里的焐突水,垫补点儿饽饽,下楼牵马,向看门老头儿问清几家油坊磨坊的位置后,顶着瑟瑟的寒风,上马开始了寻找。从街巷两旁残破的青砖黛瓦中,可以看出太平镇也是个老镇。这些老房子,被并屯茅草拉坷房包围在中间,土城墙下是新搭建紧挨紧的窝棚。镇子里油坊磨坊倒是有几家,不是门前可以摞雀荒废在那噶达,就是残垣断臂伤痕累累,做了野狗流浪猫的窝。再有就是带死不拉活的油榨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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