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突袭

不在北疆,可他安排下的老底子还在,所以这次打起来才能这般得心应手。

  阿思海一看这女子便大惊失色,道:“王爷怎么得到她的?”

  “休屠王扔下的。”

  “这女子他很是宠幸,两年前得到她就时常带在身边。她……她是……”

  “什么?”

  “她从前是休屠王的暖床婢子。”

  胡人的奴隶与鸡豚狗彘相似,生死都由主子。休屠王素来就有些床笫私癖,放纵淫乐的名声在本朝也时有所闻。听说有些胡狄贵族开宴酬客,常常是聚在一起宣淫,果然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现下看阿思海那神情便知道她是哪种婢子了。

  “从前?”承铎反问。

  阿思海点头,“是,近年她虽在王庭,好像不太受休屠王青睐。若说失宠,却又并不曾赏给下面头目,一直被休屠王带在身边。”

  承铎的手指拈起她肩头的衣料摩挲了两下,确实是雪缎,上京妍衣阁一两一尺;而她领口的皮肤,以及隐现的锁骨更胜那雪缎的细腻。他抬眼看定那女子,觉得她太单薄冷清,像胡地终年不化的冰雪,无法与声色荒淫联系起来。正要再开口,又听阿思海说道:“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不过因为长得美,休屠王才一直舍不得扔吧。”

  承铎淡淡道:“美吗?我看也就一般啊。”

  她就在这时突然抬起眼皮轻轻扫了他一眼。承铎甚至没有看清她的眼神,只觉得她纤长的睫毛掀了掀,好像撩拨了他一下。

  众人听他的语气,你望我,我望你,神色都有些暧昧起来。承铎对于女人,既不想深究,又未全然戒绝,兼之戎马倥偬,就爱随手捡些花花草草,尝尝即扔。鉴于他从不祸害良家,也绝不会因此耽误正事,再怎么受人攻讦,至多被骂个私行不谨。

  赵隼便给他递了个话:“美不美的另讲,单就不会说话这一项,很适合你嘛。”

  “哦,那我勉为其难收下她吧。”承铎一偏头,“这女人我要了。哲义,先把她带下去,弄干净。”他的随侍哲义应声上来把那女子扛了下去。

  回到大帐,哲仁已经候着了。一见承铎就忙着禀告:“赵老将军和杨将军属下已将昨夜越过的休屠王前锋万余人围歼。”

  承铎轻叩了一下大案,道:“好。”

  “李将军已经按王爷手令率部赶往休屠王右翼。”

  承铎满意地一点头:“赵、李二位昨夜看到我的手令时是何反应啊?”

  哲仁忍不住一笑道:“赵老将军很吃惊,说朝廷并无战令,大将军不可乱来。属下说大将军已经带人袭击休屠王大营去了。赵老将军听了颇为郁闷,说:‘这个五王爷,又把天给捅下来了。’然后就带着人马接应来了。”

  承铎想到那“颇为郁闷”的神情,也不禁笑了起来。

  一夜之间,整个燕州前线的大营都竖起了承铎的大将军鹰旗。突如其来的大雪把这边城塞外染成白茫茫的一片,人迹愈加寥落。而此刻燕州大营的中军帐里却暖意融融。大帐的主案上横七竖八地堆着些纸折笔墨。一壁挂着幅硕大的地图,标着燕州至云州共两千里的防线驻军。而另一侧摆着一个五尺长的矩形铁炉,里面烧着通红的炭。如今那铁炉上正烤着一架全羊。

  这羊身已先用匕首划出了格子,抹上麻油料酒,搁一夜让它入味。烤时火候需适中无烟,先刷一层薄油,烧热之后再刷一层酱,反复翻转刷上作料。快烤好时,再撒上少许孜然,香飘十里。此刻羊身“滋滋”冒油,正是金红油香、外酥里嫩之时。

  围坐一旁的三人早已挽袖擎杯,大快朵颐。承铎在铜皮盘子上细细地切着羊肉,划成小块放进嘴里,缓缓地说:“我让你们歇了一天,今天请你们吃一顿,吃完了立刻给我上马走人。”

  赵隼托着盘子转向杨酉林:“他哪里是想请我们,分明是自己想吃羊肉了。”

  承铎却不理会,接着道:“李德奎闪击休屠右翼之后北进一百里,正隐蔽休整;赵老将军合击休屠前锋后,左上三十里待命。你们俩今夜各带五千人,分左右路,带硫黄火引,接近休屠行营了,就放起火来,赵、李二人依火光为信。你们尽量往他们两人的方向靠拢,把人向我这边压。”

  听得这句,杨酉林放下盘子,问:“王爷所部只有急调来的八千人,都往这边压,能吃得住?”

  承铎头也不抬道:“放心,胡人到时候只想往北跑,哪里敢想再往南啊。你们四人合力,最要紧的就是给我截断休屠王的退路。”

  赵隼缓缓道:“说是十万,有一部分压在云州一线,休屠的随侍亲军不过七八万人。左路军已经打掉了三万,连日奔逃,也就剩下两三万疲敝之师了。凭我们的兵力,要吃掉应该也不难。”

  承铎正色道:“既然打了,就别不痛不痒的,全面作战是迟早的事。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如今断不可给休屠王以喘息之机。所以此战,务必全歼其军!”

  杨、赵二人神情一肃。

  承铎抬头看他们一眼,用匕首挑起一块羊肉送进嘴里,笑一笑,说:“不过你说得对,这西北的羊肉就是好吃。南边的羊都又老又韧,人也都不怎么样,只除了女人稍可一观。”

  赵隼扑哧一笑,揶揄道:“是吗?”脸却转向杨酉林。杨酉林被他一瞧,莫名其妙,转瞬明白了他的意思,短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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