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魄

复如常。

  一间空旷石室里,已经站了好几个人。为首那个负手立高台上,他身后,是一面黝黑石墙,墙上刻着艳丽火焰图像,十分精巧,就好像跳跃燃烧一般。

  其余几个分散了坐台子下面石椅上,都没什么特别恭谨态度,也不见齐心,而是各自为政。

  “阴虫,怎么这么匆忙回来?”台上人说话了,声音略显低沉,但也能听得出,并不是特别老迈嗓音。

  “启禀教主,情况有变。”被称为“阴虫”人说话了,石室壁上火把阴影中,现出一张苍老脸,是个已至暮年老妇,“夺魄暴露了,被正道武林所擒,属下便只好立刻赶回,以便对教主说明情况。”

  “夺魄暴露了?”那教主猛一捏拳,他脚下石板顿时开裂,一直延伸到高台之下,“说,怎么回事!”他沉声说道。

  阴虫婆婆不敢违命,急忙把白日所见情况都说出来,半点不敢遗漏,尤其是与于烟比斗那个黑袍青年,是详详细细,末了还瞥了旁边某人一眼,语带讽刺:“有人交出了好徒弟,把这一回计划全都打破了,可真是了得!”

  跟着又有一道与阴虫婆婆相似嗓音响起:“还害了我与姐姐好容易养出一双虫儿,当挑出耐吃寄主很容易么?”

  “阳虫,不要插话。”教主冷声喝止那道阴阳怪气声音。

  阳虫婆婆轻哼一声,果真住嘴。

  教主又道:“花绝天,怎么回事?”

  靠近高台一张宽大石椅上,正斜斜坐着个身材高大男人,他左手托着半个骷髅头,右手细细地抚摸,眼神很是温柔,口中却道:“徒弟?说那个被我弄来玩儿娃儿么?被他捉住,夺魄也太没用了。”

  “玩儿?”阴虫婆婆冷笑,“花绝天你好生太平!婆婆我亲眼所见,你那个拿来玩儿娃儿武艺可是非同小可,你以为夺魄没有拿出本事么!”

  “我教出徒弟我自己不知道么。”花绝天轻轻对着骷髅头吹了吹,好像上面有看不见灰尘,要仔细擦拭一样,“武林大会办不成了,接下来,也该那一对兄弟上演一场好戏了。”

  “你想得倒好,你以为,你那个徒弟还会听凭你搓弄?”阴虫婆婆笑得加瘆人,“你就只顾着抱着那个死人头哭丧去罢,琴抱蔓两个遗孤早就相认,谁还听你这个杀母仇人摆布!”

  花绝天听得“琴抱蔓”三个字,手里动作微微一顿。

  阴虫婆婆继续阴笑:“婆婆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彩衣门门主,就是当年夺魄没杀掉玉合欢,你手里死人头徒弟长得跟他娘一个样,你以为玉合欢会认不出来?我看你啊,还是别作梦了,你们两个自诩聪明,十几年光景都只白白为仇人养了儿子啦!”

  花绝天那边已经恢复正常,他那张粗犷脸上带着一抹柔和到极致笑容,却让人怎么看怎么毛骨悚然:“这场戏是师弟想看,我不过是个陪客罢了,不过戏演砸了师弟会不开心,我就帮师弟杀掉那两个不听话小子,让他们去下面为师弟演戏去罢!”

  那边教主听两人把话说完,凝声说道:“花绝天,你惹出事你负责解决,我不希望再出纰漏!”跟着一摆手,“正道武林想来会与我炎魔教过不去,你等去做些准备,都下去罢!”顿一顿“赤衣留下。”

  “是!”座诸人应声而答,随即几个晃神,就都消失石室之内。

  唯一留下那个躬身不语。

  教主沉吟一会,下令道:“第五玦儿子绝不能活着,花绝天现神志不清,你去跟着他,莫要再出差错了。”

  “明白。”那人一点头,也立刻瞬身而去。

  出了这样大事,今年武林大会到底是无疾而终,主事人和各派代表进了道观商讨,而所有与会帮派山门其他帮众都清虚道观外面驻扎,等候讨论结果。

  各就各位后,玉合欢一把拎起于烟头发,恨恨把她掷地上。

  管于烟被蒙了半张脸,楚枫还是一眼将她认了出来,一个箭步冲出来,怒声问道:“彩衣门门主,你这般对待小烟,却是为何?”

  众人也是各有疑问,面面相觑,脸上表情精彩得很。

  “于烟姑娘怎么了?”

  “为何如此欺辱于烟姑娘?”

  “门主还是要给个交代得好!”

  尤其是年轻些英杰们,之前为于烟风姿所迷,又不知于烟所作所为,都是各自为其辩护。

  倒是几个资历深掌门、德高望重老江湖们心中隐隐有些预感,但因着尚未证实,便并不说话。

  玉合欢凤目含煞,左右扫了一圈,口气里都是讽刺:“什么于烟姑娘?各位正道侠士,你们可知此女是谁?”

  她笑容冷:“她便是炎魔教三尊者之一,夺魄尊者!”

  夺魄尊者???

  众人大骇,是又惊又疑。

  “女施主,你可有何凭证?”到底还是觉明念诵佛号,沉声发问。

  玉合欢双拳袖子里捏得死紧,指甲直掐进肉里,自牙缝里挤出字来:“十三年前,我差点死此人之手!”她恨声道,“炎魔教夺魄尊者,便是化成了灰,我也不会不认得!”

  被推倒地上于烟慢慢坐起身子,她鬓发凌乱,姿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