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与超度
到大殿参加法会。”门前是个小沙弥,年纪不过十二三岁样子,面上仍有稚气,可眼神却很醇正。
花蚕心中赞许,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清元寺是真正有佛气古寺,但凡寺中僧人,无一不是佛心端正修行人,不急不躁,神清目朗。
“这是法会所需肃袍,住持说,请两位先行换上。”小沙弥手中托着两套衣物呈上,合十行礼。
“小师父稍待,我与哥哥这就准备。”花蚕把衣物接过,温和说了句,掩上门。
房中花戮刚刚佩上长剑,花蚕冲他轻轻一笑:“便宜娘法事就要开始了。”
大雄宝殿之上,左右两边都铺了两个蒲团,而每一个蒲团上都坐着个长眉低垂枯瘦老僧,他们双手合十,眼皮都没有抬一抬,默然不语。
殿前站着寺里老住持玄远,此时他身穿法衣,一派庄严。他见到花氏两兄弟远远走来,便立那里,沉声念诵佛号。
“住持大师。”花蚕很走过来,低头行礼,花戮跟身后,神情冷峻。
“两位施主,请随我来。”玄远前引路,把两人带到佛像前面。
花蚕花戮对视一眼,花蚕从怀中取出绸带,弯下腰,双手举起送于玄远眼前:“此为家母遗物。家母早亡,遗体不知所踪,便请大师以此物代之。”
玄远同样双手接过,安稳地放置法案之上,香炉之后木盘之中。
“焚香。”玄远诵经一篇,而后身子稍退,定心说道。
“是。”花蚕深吸一口气,与花戮一齐跪蒲团上面,叩足九个响头,再站起身,将香点燃插于香炉之中。
“两位施主,请往这边。”玄远见第一步做完,上前把炉后装了绸带木盘双手托起,把两人带出殿门。
殿外白衣僧人慧悟肃立,见几个人出来了,就让开路来,他身后,又有一个方形长案,上有香炉引磐各色果品。
跟着一阵狂风大作,大殿里倏然飞出四道黑影,待风止时,那四个枯瘦老僧重呈现静坐姿态,连同蒲团一起,分长案两侧。
玄远走上前,慧悟接过木盘,玄远再把绸带拿起,引火烧之,直至化为灰烬。而后有僧人递来一个木匣,玄远将其打开,把衣灰全装了进去,又放到香炉之后。
“叩拜。”玄远开口,声如洪钟,庄重肃穆,仿佛能传****里。
花蚕花戮毫不迟疑,对着香案跪下叩头。
“上香!”又一声,直击入两人耳膜,轰轰作响。
两人便又上香。
“静心——”拖长音调。
兄弟俩盘膝而坐,沉心定气。
“诵经!”这一声有如钟鼓齐鸣,振聋发聩。
这一声落下,随后就是死一般寂静,再过几息时间,有细微梵音响起,带着某种古老而神圣味道,一阵阵连绵不绝。
花蚕花戮两人脑中一紧,神气一松,只觉得被包裹一片磅礴却沉静大海之中,安宁又平和。
这便是超度法会了,四个老僧,包括玄远内以及旁同样与会所有僧人,都不停地念诵超度经文,这样阵仗,其实并不多见。
由经文而来洗涤作用,就连前世杀手满身罪孽花氏兄弟,都有一种淡淡解脱之感。
经文铺天盖地地压来,形成一股强大念力,两兄弟身躯随之而飞速旋转,不知过了多久,磐声响起,一切方告终结。
花蚕长吁一口气,撑着花戮站直身子,行礼道:“多谢住持大师。”
“余下之事,请两位施主自行做主。”玄远高诵佛号,“做法事有小般若法会,大般若法会,前者需子孙诵经七日,后者需七七四十九日。”
“自然是大般若法会,亡母逝去多年,超度一事,马虎不得。”花蚕温声说道,“敢问大师,这法事可还有什么忌讳?”
“施主有心。”玄远答道,“之后四十九日,施主不可沾荤腥,不可造杀孽,法案不撤,每日此念经百次,不可错漏,不可遗忘。”
“下明白。”花蚕点头,回首看一眼场众僧,再次行礼,“诸位大师辛苦。”
幽闭禅房,黄衣老僧盘腿坐破旧蒲团上,面对法案上所摆佛像,长眉微颤,闭目不语。他手里攒着一串佛珠,以拇指一粒粒捻动着,像是遵循某种特有规律。
老僧身后,长身玉立白衣僧人面如冠玉,清俊面容上一片肃穆。他眼神很清澈,仿佛能够映照一切,又仿佛能够包容一切。
室内十分安静,旁边香炉中点燃檀香,浅白烟雾袅袅升起,嗅起来清淡怡人,让人浮躁去,很是好闻。
“慧悟。”良久,老僧开口,唤了一声。
“是,师父。”白衣僧人垂首,态度恭敬,“弟子。”
“你可是想,为师为何要亲自为那两兄弟主持法事?”老僧问,他身形纹丝不动,旁边却有个蒲团飞射出,恰好停白衣僧人前方,“你也坐下罢。”
“弟子谨候师父教导。”慧悟知晓自家师父起心点拨,就从容撩起僧袍,端坐于蒲团之上,“自弟子寺中修行以来便知,清元寺从不与人做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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