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真伤心了还是妄想博取同情,嗯?

晕下,见一颗脑袋缩在被子里,露出贴着枕头的半张脸来。

  自己的床被个女人占据,感觉有那么点怪异。

  陆淮深看了她一眼,走到另外一边的床头柜上拿烟,下意识捻出一根准备点上,刚衔在唇间又想起什么,遂又取了下来夹在指间。

  卧室里一片静谧,脚踩在地毯上也听不见声响,陆淮深正要出去的时候,隐约听见了一声哽咽。

  陆淮深扭头盯着床上那人,双眸掩映在黑暗中,更显得深沉幽暗。

  他顿了两秒,改变了主意,朝床边走去。

  夜灯浅浅的橘光浮在她身上,睫毛和鼻梁在脸上留下小片小片的阴影,闭着眼的模样温淡又柔顺,不过么,细看才能发现她脸下的枕头湿了一大片,眼角还有晶莹水渍躺过鼻梁山根,顺着脸庞往下流。

  陆淮深立在床边,微锁着浓眉,那沉沉的目光像是在细细地观察她。

  过了半晌,江偌还在一声不吭地默默流着泪,像是打开的水龙头,关也关不住。

  陆淮深开口,似威胁,又不似威胁,低沉浅缓,“差不多该得了。”

  江偌忽然低低地啜泣了一声,陆淮深眉心一紧,伸手用指腹拂过她的面颊,指心顿时沾上了一股温热濡湿。

  “你有什么资格哭?真伤心了还是妄想博取同情,嗯?”他低声问,垂眸凝视着她,没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江偌似乎哭得越来越厉害,颇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被子又挡住了鼻子,呼吸不通,看起来十分难受。

  陆淮深伸手将被子往下拉了拉,将她整张脸露出来,几缕头发被眼泪和汗水的打湿,黏黏的贴在额头和脸侧。

  陆淮深越是看她,心里越是忍不住一股躁气。

  忽然俯身撑在她脸侧,将她的身子扳正,让她面向自己,脸色阴沉道:“刚才不是还挺横的,现在装什么可怜?”

  这次回应他的,连啜泣声都没有。

  陆淮深闭了闭眼,觉得自己跟她计较简直是有病,直起身子,瞥见她微抿的嘴唇,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她说的那句:我不想跟你讲话了。

  她具体是什么样的语气,他当时没太注意,现在也记不大起来了,类似于受了欺负的小孩子,负气的要回家找妈。

  江偌放在床头的手机打破安静,尖锐地响起来,陆淮深看了眼,挂断。

  然而,如他所说,姐弟俩一个样,固执得可以,不死心地又打过来。

  陆淮深接了,“是我。”

  程啸听见陆淮深的声音,愣了愣,遽然怒道:“又是你!”

  “对,怎么又是你?”陆淮深往门外走去,就着他的话反问。

  “我姐呢?”程啸语气很冲。

  陆淮深没好气的说:“她是你姐还是你妈,你一天到晚的找?”

  程啸觉得陆淮深简直恬不知耻,“少管她是我的谁,反正不是你的谁,把电话给我姐。”

  “她病了睡着了,”陆淮深漫不经心道:“什么叫不是我的谁,她的名字只要还在我结婚证上,她就是我老婆,一口一个你,小孩子要学着懂礼貌,知道没?”

  程啸低声压抑着愤怒,“姓陆的你脸皮也真够厚的,什么狗屁老婆,我看你是把她当仇人。别让我知道你欺负她,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陆淮深听完缓缓收起笑容,语气仍然不徐不疾,“我倒想知道你要怎么不放过我。”

  “日子总归还长着,咱们走着瞧。”程啸说完挂了电话。

  ……

  身体和心理都不堪重负,江偌连夜是梦,这梦就像是她人生的走马灯,每一个场景都真实得恍如昨日。

  从前那些美好的日子好像完全被剥离,她看的见的只剩痛苦。

  比如,小姨和小姨父因负债累累而争吵不休,全然忘记了日子美好时的恩爱和谐,程栋醉酒回来,在家里大发脾气,给了小姨一耳光,将锅碗瓢盆全往地上砸,还不到十岁的程栋一点也不害怕似的,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又比如家里出事后她的成绩一落千丈,勉强考上了省重点高中,即便进了重点班也是吊车尾,高一文理不分科,她偏科严重,第一次期末考试物理考了37分,被班主任威胁要叫家长。

  因为家庭变故,她的性格也变得沉默寡言,不合群,同学看她的眼光也总是带着几分探究。男同学们塞进她课桌的情书,被同班女生在课间当着全班人朗读。

  而她不为所动的态度,使得原本爱慕他的男同学在背后恶意议论她。

  她又梦见她在江启应的生日宴上,她第一次礼裙,烟粉色的半露背拖尾长裙,这种装束令她觉得浑身别扭,踩着高跟鞋走起路来歪歪扭扭,随江启应见过一些人之后,只好躲在一旁的休息区坐着。

  她捶着发紧的小腿,看见不远处,江觐和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起说话,突然将目光转向了她,朝她扬了扬下巴,她看见他的嘴型在说什么‘小村姑’。

  接着,那个男人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容却犀利,仅一眼,就让她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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