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惟吾所有

硬,目底波澜骤生。

  遂宁好奇着如此神色的他,一双精光熠熠的大眼瞬也不瞬,仔细端详。

  偏殿之内,因之无声。

  良久之后,一声沉重的叹息划破空气内的寂静:“阿宁就是阿宁,有时,你比朕自己还要了解朕。”

  遂宁冁然:“说起来,十几年的夫妻,我对自己丈夫的知悉,远不及南北自治之后对自己对手的揣摩。所以,遂宁对国君的真正了解,开始于离开之时。”

  “是么?”律殊淡哂,“这么说,依据着你的这些真正了解,你认为朕今日会怎么做?”

  遂宁摇头。

  “什么意思?”

  “了解一个人,可以断定他不会做什么,未必料得到他一定做什么。战场上的国君,可杀不可辱。朝堂上的国君,凛然不可犯。此刻的国君……”遂宁丕地一愣,挺身而起,“你怎么了?”

  律殊双拳紧握,苦笑道:“若是以前的阿宁,此刻定然箭步上前来把朕扶住,而此刻,你甚至不想多走一步。”

  遂宁看着他,抿唇不语。

  “阿宁,朕的日子不多了。”言讫,他苦撑多日的意志之弦刹那绷断,身躯从长榻滑落地面。

  遂宁伫立未动。

  律殊仰躺于地,向头顶的那团火焰伸出手去,微笑道:“阿宁,朕……把大氏国交给你了。”

  对冉晴暖,那个来自大云的女子,有过些许念想么?

  自是有过。在最初的最初,在她还是东则王妃时,便曾因为那一张大氏国女子无法具备的肌肤如雪眉目如画的清婉面孔而心中一动。但是,她是指婚给自己兄弟的大云公主,君臣义,兄弟情,不可践踏,将那丝若无若有的心动化为欣赏,足矣。及至之后,当带着冉晴暖三分神韵的素问出现在自己最近之处时,若无若有渐渐成形成影,北方的寒夜中,将之占有。

  可是,纵是向往偶尔的柔情如水,也从未想过舍弃充斥了他整个人生的热情如火。遂宁离去的初时,尚未觉察,直到朝堂上的时间变得冗长繁赘,宫廷内的每刻仿佛在无限延长,一日一日过去,他终究领悟:失去遂宁,自己的生命已然黯淡无光。

  但,如果此刻的他仍是昔日的那个壮硕少年,纵然心中的某处思念成灾,他也绝不可能有任何妥协,更不可能放弃率军侵吞南疆。

  打败他的,不是儿女情长,而是岁月无情。

  阿宁,朕用自己的江山,把你唤回朕身边了呢。陷入沉睡前,此念滋于心头。

  遂宁快马奔回吉万山庄。

  此时此刻,她需要那朵解语花的妙语开解,细腻陪伴。

  “国君病入膏肓?”冉晴暖微惊,“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明明有一个神医伴在身旁。”遂宁一手击得桌案噼啪作响,“从另一方面说,这也是个讽刺不是?”

  “……”冉晴暖欲言又止。

  “万俟眖说,早在一年之前,在一次日常的平安脉中,发现了国君的病情:寒毒入腑,只恐时日不多。律殊禁他声张,为免被素妃觉察,除了见二皇子时,鲜少涉足后宫。恰在此后不久,本王生下公主的消息传遍全国,他一番兴师动众,回朝之后,病况更重。万俟眖在国君逼迫之下,启用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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