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msp;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金吾卫就从彭府弄来了彭金吉。彭金吉头上缠了一圈儿白布把眼眶窟窿遮起来,还可以隐隐看到底下渗出的血色,右手也被包得像个馒头,反正以后是不能提笔写字儿了,他算是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废人。

  谢安平毫不啰嗦,开门见山问道:“彭金吉,你说尤文扬是打伤你的人,有什么证据?”

  彭金吉被家奴扶着,闻言悲愤:“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他与我积怨已久,白天还对我拳脚相加,此事国子监众人可以作证。”

  “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听不懂本侯的问话啊?爷是问你有什么证据说他挖了你的眼砍了你的手,没问你那些小打小闹,想清楚了再说!”哪晓得谢安平出口就挖苦讽刺,骂得彭金吉一阵心慌。

  彭金吉不知说何是好:“这……肯定是他,不会错的……。”

  谢安平继续刁难:“怎么就不会错?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晚上行凶了?”

  美娘扶额。

  人都瞎了好吗?你还问他哪只眼睛看见凶徒,这不是伤口上撒盐是什么!

  这厮果然是个疯子。

  彭金吉结结巴巴:“我我我……我并没看清凶徒,当时太黑了。”

  谢安平双手一摊:“这不结了!你既没有看清凶徒,凭什么说是尤文扬伤你?对了,凶器在哪儿?”

  姜参事禀告:“现场没有找到凶器。”

  彭金吉赶紧道:“肯定是被他藏起来了!”

  谢安平使了个眼色给姜参事,姜参事说:“京兆府的衙役搜遍国子监也没找到凶器,卑职也带人去搜过,一无所获。”

  谢安平托腮,眼角一直瞟着美娘,心不在焉道:“既没人证又没物证,依本侯看,尤文扬确实是无辜的……彭大人你觉得呢?”

  彭侍郎被他气得嘴歪:“就算暂时没找到人证物证,那也不能断定他不是凶手!白日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殴打小儿,由此可见他对小儿早就起了杀心,尤文扬绝对是最有嫌疑的人!”

  谢安平嗤鼻:“你家残废自己挨打不还手,孬种货活该被揍。话说回来,你倒是给本侯说说尤文扬为什么打你?”他转而问彭金吉。

  彭金吉身子一僵,含糊道:“那个……他与我素来不和,有些小过节。”

  谢安平兴致勃勃地打听:“早不揍你晚不揍你,偏偏那天才动手,这梁子怎么结下的?”

  彭金吉不敢说实话,半天吐不出一个解释。彭侍郎见状,为爱子解围:“尤文扬嫉妒犬子,所以怀恨在心。”

  谢安平扑哧一下笑了:“嫉妒他?哎哟,你是觉得你儿子比人长得俊还是怎么?俗话怎么说来着,情人眼里出西施?好像不对……应该是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公堂底下众人哄笑,连尤思仁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憋得一张老脸涨红。

  美娘用手绢捂着嘴偷偷地乐。这厮疯是疯,倒也算为她家出了一口气。

  彭侍郎脸色铁青:“小儿出身名门又有才学,他尤文扬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介卑贱庶子!二者天差地别,所以便因妒伤人!”

  此时,一直安静的尤文扬愤慨辩驳:“即便我出身不及令郎,也断不会因此心生不满,至于在下学问如何,自有国子监各位老师评断。我打他是因为他该打!有辱斯文的败类……。”他并没有把彭金吉写淫|诗侮辱美娘的事说出来。

  不过谢安平却不打算放过彭金吉,只见他示意姜参事拿出一张纸给彭侍郎过目。

  “彭大人你看,这就是令郎所谓的好学问。”

  彭侍郎一看这字迹,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本侯以为国子监里的学生个个才高八斗品学兼优,没想到竟然学了一肚子淫词艳曲,到底是国子监教他的还是彭大人你教的?”谢安平用手撑着下巴,含笑望着彭侍郎。

  彭侍郎出了一身冷汗,还想狡辩:“小儿没有写,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口说无凭,不如叫令郎写一张对比字迹吧。”谢安平忽然一拍大腿,“哎呀!本侯居然忘了,瞎子怎么写字嘛,这可如何是好?”

  他挠了挠头,“灵光一闪”:“干脆用刑,是真是假一试便知,要是令郎真的没写过,无论怎么受刑都不会承认的,读书人有骨气不是么。来人啊,上夹棍!”

  姜参事提醒道:“侯爷,彭公子的手……。”已经被削掉指头了啊。

  谢安平有些沮丧:“对哦,手指都没有夹哪里啊?诶!干脆夹脚腕子罢,换粗一点的夹棍来。”

  彭金吉听见要受刑,吓得惨叫一声就昏倒过去,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彭侍郎抱着昏死的彭金吉,怒视谢安平,牙齿都要咬碎了。

  谢安平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表情,勾唇问:“子不教父之过,彭大人要不要代子受罚?”

  “姓谢的孽障!咱们走着瞧!”

  彭侍郎终是不敢再惹这霸王,让家奴抬起彭金吉,匆匆离开了卫府。

  “结案了。”谢安平一拍惊堂木,“既然原告都不告了,那本官判被告无罪,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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