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缨无解,谁怜刹那芳华(四)

院的紫堇,这天界之花,在魔气缥缈间摇曳而绽,竟是说不出的悲凉凄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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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尘缨楼时,因陌天行随在我身边,阿妩便只敢远远跟着了;而白狼每次见到陌天行便跟见了鬼似的,早已跑得无踪无影。

  这会儿并肩走路,我想装看不到都做不到,又没胆子像对付景予一样,用荣枯藤拉个屏障堵到他跟前。

  已经弄丢了秋水剑,再惹怒他把我荣枯藤给收了,我可就连一个像样的防身武器都没有了。

  一路虽不说话,但这个据说是我父亲的人,依然给了我莫大压力。

  在这样的时候,我更加思念我的矮冬瓜师父了。

  虽说他又矮又胖还有些秃头,虽说他会粗心大意装反我的关节,虽说他没规没矩嘻嘻哈哈不怎么被人敬重,但我真的很想他。

  哪怕他收养魔帝的女儿并试图让她成仙听着很像个恶作剧。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踏入尘缨楼。

  陌天行随我进来,说道:“若是出去觉得不适,便不要出去了,恐对你身子不好。”

  我道:“的确有些不适。若是出了玄冥城,呆哪里都挺舒服。”

  陌天行哼了一声,说道:“若给昆仑那几个老东西抓到,把你丢进化魔池里,更舒服呢!”

  我噎住。

  堂堂魔界之主,说话居然如此刻薄,真是有失体统……

  正这样想着时,只听陌天行道:“论起你这张嘴,真和你娘一样刻薄,着实招人恨!”

  我刻薄?

  我娘刻薄?

  我不觉冷笑,“我娘招人恨了,所以帝君要给她几分颜色看?所以骗她***失心最后不得好死?”

  陌天行蓦地站定,我随在他身后,猝不及防间差点一头撞在他身上。

  他捏住我肩膀扶我站稳,动作尚算轻柔,声音却是冷沉之极:“陌菱,我警告你,我和你母亲的事轮不到你来评定!再胡说八道,我对你不客气!”

  我只觉怒火直往上冲,挣开他扶我的手,向他微笑说道:“怎么不客气?拆了我身上的破莲藕架子,还是散了我魂魄?无非从此寂灭无踪而已,正可笑解尘缨,无忧无烦!”

  “你……”

  陌天行大怒,拿手指着我,一时竟似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也不理他,自顾进了卧房,看阿妩惴惴地跑来,记起她临危相护之情,便容她进了门,才重重一脚踹上房门,“砰”地一声把陌天行关在了门外。

  阿妩终于不再像块木头了,失声向我低叫道:“公主,那是主上!”

  我冷笑道:“是你的主上,不是我的主上!还父亲呢,我活了两百年就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回事儿!我不是得三炷高香感谢上天,在两百年后送了个了不起的父亲给我,了不起得连我母亲都害死的父亲!”

  阿妩白了脸,竟是一个字也不敢再说,又变回了木头。

  我坐在桌边,喝了整整一茶壶的松溪白茶,才把心头的愤恨压了下去。

  发觉这时候我愈发地想念景予了。

  若他在这里,我抱他哭上一场,或咬上几口,必定会舒服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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