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师父
,结果就难以预料了。
“此事明公必建大功。”伽蓝笑道,“射匮可汗一旦死去,继位的必定是大叶护阿史那翰海,而阿史那翰海志在葱岭以西的广袤疆域,所以他肯定会迎回昭武屈术支,并以此为契机,与大隋建下牢固盟约。”
冯孝慈略感诧异,“伽蓝为何如此肯定?难道突厥人的牙帐也要爆发内讧?”
伽蓝不置可否地笑笑,把葱岭以西的局势大略介绍了一下,“突厥人如果不能臣服栗特人,控制昭武九国,那么就无法联手大秦南征波斯,这将直接影响到突厥人的未来,所以,射匮可汗肯定会改变策略,而大叶护阿史那翰海会忠实执行这一策略。未来中土只待有实力远征葱岭,必能把整个葱岭以东的所有疆域纳入大隋版图。”
冯孝慈的眼前当即浮现出裴世矩那张冷峻的面孔,还有那双阴森而睿智的眼睛。
伽蓝在过去的一年里果然负有秘密使命,葱岭以西的局势竟然被他调查得如此清楚,而这显然是为将来的西征拓疆做准备。相比起长安那帮一门心思争权夺利甚至图谋篡国的望族权臣,裴世矩所处的高度就完全不一样,也唯有如此人物方能宰执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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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今冬的第一场雪呼啸而至,银装素裹,江山如画。
龙勒山覆盖在白雪之下,美仑美奂。
寒风中,伽蓝牵马而行,暴雪伴随左右,阵阵林涛中,隐约传来钟鼓之声,还是如天籁一般的梵音。
坟茔孤立,无碑无字,唯有一株腊梅悄然盛开。
伽蓝跪下,磕头,嘶哑的声音在风中回荡,“妈妈,我回来了……妈妈,我在突伦川遇到一个人,她说,我很像她家的一个至亲之人,还说她是我的小姑……妈妈,我姓什么?妈妈,我很想知道我姓什么,但我很害怕……很害怕……”
泪水悄然滚落,心痛如绞,痛得颤栗,痛得了无生意。
“妈妈,我要去中土,去长安,去洛阳,我要去杀人,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我要杀死多少人……妈妈……我不想去,但死去的兄弟在天上看着我,活着的兄弟拿刀逼着我。妈妈,我不是懦夫,我不是无情无义之徒,我必须去,我必须去杀人……妈妈……”
风在呼啸,雪在飞舞,腊梅在点点盛放,仿若带血的泪珠。
“妈妈……”伽蓝仰天悲啸,痛苦如潮水一般将其淹没,只剩下灵台那一丝丝清明。
梵音突起,在风雪中唱响,“路值一河者即是烦恼。云何菩萨观此烦恼犹如大河……大河水能长一切草木丛林。烦恼大河亦复如是。能长众生二十五有……譬如有人堕大河水无有惭愧。众生亦尔。堕烦恼河无有惭愧。如堕河者未得其底即便命终。堕烦恼河亦复如是……”
伽蓝在痛苦的浪潮中浅浅苏醒,神智犹如波涛中的浮萍,随着梵音低声吟唱,“烦恼大河唯有菩萨因六波罗蜜乃能得渡。如大河水难可得渡。烦恼大河亦复如是难可得渡。云何名为难可得渡……譬如有人为河所漂。不能修习毫厘善法。众生亦尔。为烦恼河所漂没者。亦复不能修习善法……世间大河劫尽之时七日并照能令枯涸。烦恼大河则不如是。声闻缘觉虽修七觉犹不能干。是故菩萨观诸烦恼犹如暴河……”
“伽蓝……”仿若天外之雷轰然炸响。
伽蓝霍然睁眼,看到一白袍老僧站立身旁,微笑示意。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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