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

她点算账目,把早年外借出去的坏账想办法收回来不少,那些荒废多年的田产外赁出去,也是一笔进项。二夫人手上的事太多,毕竟陆家家业庞大,房头又不少,凭她一个人,实在顾不上,如今明筝管着陆筠名下的产业,为她分担了不少。

  “不去了啊……”她一直紧绷的心松懈下来。她一直在担心,担心又一次不知归期的别离。

  怕他路上着了谁的道,遇到什么危险。怕他在外被事情缠住,又不知多久才能回来。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少了,她舍不得他离开。

  陆筠听她语调中有些欣喜,俯下身来咬住她耳尖,“我不去了,你高兴不高兴?”

  明筝笑了声,抬手推他的脸,“你说呢?”

  陆筠道:“问你呢,你亲口告诉我,我不走了,在家陪你,你高兴么?”

  “当……当然……”

  “当然什么?”陆筠掐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重重吻了又吻,“我留下,天天跟你在一块儿,白日一块儿带着桃桃,陪她玩儿,等她睡了,咱们俩一块儿看书说话,下棋观景,或是一家人,出去走一走,逛逛集市。晚上……晚上就黏在一起,做现在做的这种事……筝筝,你喜欢不喜欢?”

  “侯爷脑袋里,想什么呢……”她嘟囔着,抬手捏捏他的脸颊,“堂堂嘉远候,卸了职差,天天蹲在家里,只想着……”

  “问你呢。”他笑,“喜欢吗?”

  明筝闭上眼,避过他的盯视,他不满意,缠着她不放。

  明筝没奈何,忍着羞点了点头。

  “喜欢吗?”

  “喜欢……”

  “高兴吗?”

  “高、高兴的……”

  他心满意足,俯身吻住她唇。

  快结束时,他咬牙退去。明筝环住他,不解地道:“侯爷?”

  陆筠亲了亲她额角,苦笑道:“你才生产没多久,我担心……”

  怕她再受一回生产的苦。

  他实在不忍。

  明筝顿住,目送他起身离开帐幕。

  过了好一会儿,陆筠才从净房折回。

  “还睡会么?”

  她摇头,“不困了。”只是累。满身都是汗,像在外跑了两百里。

  “侯爷歇息吧。”她说,“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陪着你。”

  “好。”他爬上床,枕在她腿上,抬手环住她腰身。

  明筝靠坐在床头,想到这几回,陆筠都是进行到一半就停下。前几回她没多想,行事后浑浑噩噩头脑也不清明,如今才知,原来他是怕她再有孕。

  她自己也是矛盾的,生产之时虽不像葛氏那么凶险,可也差点踏进了鬼门关。虽然为了桃桃她觉得一切苦痛都值得,但若要再经历一回,她也会害怕。

  陆筠心疼她,不想她再经受一回。

  可长久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明筝无声叹息,手掌抚着陆筠的头发,垂眼目视他满足的睡去。她望了他许久,陪了他许久,时光停滞在此,仿佛不再流动。

  他和她暂留在这轻纱笼住的小小天地间,温馨甜蜜,没有烦忧。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声。

  是桃桃。

  天大亮了,桃桃已经醒来。

  陆筠猛地睁开眼,才要起身,就被明筝按住,“侯爷再睡会,我去吧。”

  他攥住她的手,在她指尖上吻了一记。

  明筝离开,帐子里空下来。枕畔那块空空的位置,余香犹在,暖意已失。陆筠睡不着了,他索性披衣起身,趿着鞋下了地。

  穿过稍间,一路走过几重帘幕,来到暖阁,明筝怀抱幼儿,低声哼着歌,阳光洒下来,衬得那张芙蓉面愈显圣洁美丽。

  他靠在门边,没有出声打扰。乳娘端着盥洗的温水进来,就看见那一家三口一脸幸福含笑相望,一瞬之间,她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多余,脚步后移,悄悄退了下来。

  **

  年节很快就到了。

  难得是个热热闹闹的团圆年。

  在正堂陪老太君吃了团年饭,傍晚的时候陆筠明筝挽臂出了一趟门。

  没有进宫去,就在皇陵附近的野梅园里祭奠了惠文太后。

  朝着坟茔方向并头叩首。

  明筝默念着太后,“外祖母,我和修竹来给您行礼,清晨宫中的祭奠虽然已经去过,可总觉得不够诚意。我们私自又来叨扰,希望您不要介意。”

  “修竹他很好,不论将来如何,至少这个年节是平安和乐的,他陪在我跟桃桃身边,我们很和睦,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请原谅他做了一些也许伤害到了您关心的人的事,相信您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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