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与猪
sp; 陆冉在桌子下用小指头挠了一下他的掌心,别生气嘛,再接再厉。
舀起汤面浮着的叁鲜小馄饨,香味蹿进鼻子,她从来没这么饿过,扒着碗唏哩呼噜吃完了。陆母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一刻,沉铨自然而然给陆冉添了半碗,把自己盘子里削好的水果推到她面前。
“不跟我们介绍介绍?”陆母扶了一下眼镜,微笑。
陆冉放下筷子,用公事公办地口吻说:“这个家伙,从客观上来讲,个子高长得帅,名牌大学履历加持,事业稳定有上进心,车房都有资产过线,做事周全仔细,有锻炼习惯和艺术爱好,拉到相亲市场上就是钻石vip。从主观来看,我们虽然年纪差了四岁,但平时也谈得来,他在s国有一个公司,工作忙,我主动找他培养感情的情况比较多。目前没有遇到大问题,对于以后的规划,处一处再说。”
陆家夫妇:“……”
沉铨:“……”
陆父抽了口凉气,这是谈结婚的台词吧,这么简单直接粗暴!女儿去s国才半年,这小子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房顶都要给她夸翻了!
“小沉啊,你以后是准备在s国长居吗?”陆母问。
问题切中要害,陆冉是驻外员工,地点四年一换,也可能被调回国,两人相隔太远,感情不就淡了。
“我选择s国开公司,就是打算在西北非长期发展。”他不假思索地道,“但冉冉比我的事业重要。”
简短有力的一句,让陆冉心里一甜,又有些酸涩。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不显得浮夸煽情,但陆家夫妇从事媒体行业多年,采访过的人士不计其数,凭阅历看得出来,这个男人话虽少,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让人信服。
陆母点头道:“冉冉年纪轻,做事不过脑,在国外还要劳烦你替我们多照顾。”
“明明是我照顾他多一些。”陆冉不服气,被她妈使了个眼色,又被她爸踢了一下。
傻丫头,反话都听不懂。
沉铨反应很快,“她很喜欢使馆的工作,也很努力,平时我会多陪她,工作之外再让她累到,就是我的不是了。”
陆家夫妇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满意。小伙子确实智商高,以后生个女儿不会笨。
四个人天南地北地侃了一阵,十点半,陆母开车送小情侣去火车站,做了两份便当让他们路上吃。沉铨发现陆冉很多习惯都随母亲,连水果摆的造型都一样。
临走时意味陆母深长地道:“冉冉啊,你到男朋友家里去的时候一定要有礼貌,不可以像在家一样闷着头吃饭。”
“妈……”陆冉不知道怎么和她说,沉铨跟家里的关系可差了。
“她去我家,闷着头吃,也不是不行。”沉铨笑道。
陆冉模糊地感觉到她妈和男朋友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易。
……
火车上她不便在外人跟前和他讨论家务事,趁回到酒店缠着他问,才知道她爸妈作为两个加起来有六十年工作经验的资深新闻从业者,叁十分钟之内,把沉铨的学校专业、家庭背景、星舟最近的新动态问得清清楚楚,连阿尔马蒂别墅里两条狗每周洗几次澡都套出来了。
所以让她介绍介绍,只是想看她对沉铨的态度。
太阴险了!
陆冉全身脱力地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不想去上班,眼睑下两抹淡青戳得他心疼,从浴室里找出眼霜给她涂。细软的睫毛擦着指尖,痒得蚀骨,他的唇猝不及防覆上来,她感到他身体的变化,慌乱地推搡:“不要,好疼的……”
他想起她晚上哭得可怜的模样,埋在她颈侧安慰了几句,她的耳朵红得要滴血。还说呢,身上沾了他的味道,弄得她家猫都不肯认她。
一声门铃打破了暧昧的氛围。
“先生,您在吗?有人送请帖。”
沉铨意犹未尽地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起身开门。服务生递过一张白色信封,他拆开,里面是烫金请柬,铂蒂会馆,明晚七点,有司机来接。
这是南京郊外一家低调的会所,往来皆是达官贵人,东家是贺氏集团下的房地产公司,晚餐只接受会员预订。
陆冉凑过来,“是这家呀,他们现在的流动主厨是西班牙人,原来在瓦伦西亚的米其林餐厅做过,据说前菜的杏仁爆浆巧克力做的特别好!你去了替我尝尝。”
沉铨倒不知她如此了解,陆冉摸摸鼻子,“你知道我的工作性质,这些高级场所只能在美食软件上看看,平时不能去。”
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陆冉眼尖,瞅到上面的名字,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贺小姐。”沉铨在她炯炯的目光下接起,“请帖我到了,明晚我有事,来不了。”
对方说了什么,他思忖片刻,“我会给他回电话,再见。”
“到底去不去啊,沉先生?”
沉铨叹了口气,“是否推得掉,不是我说了算。陆秘,上班要迟到了。”
陆冉哼道:“要是敢喝成前天那样,你就别回来!被她拖进小巷子里糟蹋了还帮人叫车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