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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怎可那样去伤她?她不是他的敌人啊。换做任何人,他都不会那样,为何偏偏是她的时候,他便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于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么?

  只是……明知自己错了,他却也没有勇气去向她说声“抱歉”,他害怕看见她的眼神,每每想起当日她离去之前的眼神,他的内心都无比的冰冷和痛苦,当日是被丧母之痛掩盖住了,如果是现在,再看到那样的眼神,他想他会无地自容。

  如果,她真的能调集那么多股势力的话,他怎能甘居人后?即便是为了赎罪,也当一马当先。

  *

  十月的西武,晚上已颇有凉意。

  今夜新月如刀,璃月仰躺在冰冷的屋脊上,静静地看着那弯孤月。

  苏吟歌从屋檐处探出头,他就知道,她恢复得没这么快。

  除了收殓傅红纱的当日她略失常态外,这一路行来,她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该笑的笑,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而她心里更不曾压抑着痛苦。

  隐忍,就像有了伤口之后用力去压它,只要力量够大,也许暂时能阻止鲜血外流,但时间久了,势必对伤口愈合不利。

  他翻上屋脊,在璃月身边坐下,顺着她的目光一起看向深蓝色的夜幕。

  “苏吟歌,你觉不觉得,人,越长大,越寂寞。”璃月盯着月亮,喃喃道。

  苏吟歌声音如风,轻叹一般:“又有谁的人生,不寂寞?”

  “酒色之徒也会寂寞吗?”璃月转眸看了看他。

  “我想,只要懂得思考的人,都会寂寞。”苏吟歌垂眸,与她对视。

  璃月唇角微微一勾,道:“我原以为,你不会寂寞。”

  “因为我有父母有朋友有看似目标明确的生活?”苏吟歌接话。

  璃月点头。

  苏吟歌看着她,右侧唇角敷衍般微微一勾,重又仰头去看夜幕,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寂寞?”璃月似乎不甘心就此结束这个话题,执拗地问。

  苏吟歌低眸,叹息。少时,伸手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道:“问它。”

  他认真的表情让璃月有些无所适从起来,于是她小手一转,揪住他xiong前的一缕发丝,笑道:“挑了吧?早日找个相亲相爱的女人,成个家生个娃,你便没时间寂寞了。”

  苏吟歌也笑,道:“难找啊,要不你来将就一下?”

  “如果你不介意我不能生,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璃月挑眉。

  苏吟歌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又要拿蚕宝宝说事呢。”

  “对哦,忘了这茬了。”璃月笑了起来。

  “你又说!”苏吟歌瞪眼,伸手就去捂她的嘴。

  “什么我又说?是你自己不打自招好不好?”璃月往旁边一滚。

  苏吟歌跟着撵过去,两人顿时在屋脊上吵做一团。

  *

  阔别了一年半,璃月发现,逍遥大道和以前竟然毫无改变,包括人们的表情。

  和苏吟歌一路行来,两侧但凡看见她的人都会和以前一般与她打招呼,仿佛她昨天刚走,今天又回来了,没有一丝的生疏和不自然。

  璃月心底暗暗叹息: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看看这些人,心中不知有多忌惮和防范,表面上不露丝毫痕迹。

  她敢担保,玉无尘此刻定然已经得到了她回来的消息。

  来到伴花眠她的房间,四顾,果然如玉无尘说的一般,什么都没动过,一切都还是原样。

  “你以前就住这种地方?”上来的时候,苏吟歌被妓|女们纠缠了一路,心情十分不好,皱着眉头问正在翻箱倒柜的女人。

  “怎么了?不好么?”璃月土拨鼠似的钻在橱柜中,不停地往外扒拉东西。

  “当然不好,yin声浪语,脂粉呛鼻,简直不是人呆的。”苏吟歌面色嫌恶。

  “是,知道你大爷有品位,那什么菊花红了环境清幽氛围良好,没有yin声浪语也没有脂粉呛鼻,都是清新淡雅的菊花……哦,在这呢。”找了半天,璃月终于从橱柜下面拖出一只布满灰尘脏旧不堪的小箱子,抱到桌上打开箱盖往桌面上一倒,珍珠玛瑙,宝石翡翠顿时滚了一桌。

  璃月在里面扒拉了两下,找到混在里面毫不起眼的六根棱柱形黑宝石,递到苏吟歌面前问:“这就是天钦宝盒之钥?”

  苏吟歌接过,仔细翻看一番,道:“应该是的。”

  璃月闻言,二话不说将桌上乱七八糟的珍宝都装进箱子,又跑到妆台前,把她满满一屉的珠宝首饰也都往箱子里一塞,然后递给苏吟歌道:“都帮我带走吧,先存在你那儿。”

  “有没有搞错,这么脏,我拎着合适么?”苏吟歌不可置信地叫。

  璃月看着他一身华贵整洁的锦袍,皱眉想了想,拿起箱子往他身上一顿蹭,然后在他的惊叫声中笑嘻嘻道:“现在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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