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既然金缕已经知道钥匙在她手里,即便他不去,金缕定然也会有别的办法得到,那么,他何不借此机会与她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有一点先声明,我可不是为了让你讨好天圣宫才带你去拿钥匙。我希望能用它卖一笔钱,现在三国中很多人都想要这把钥匙,谁出价高就卖给谁,得的钱我另有用处。这件事你能办吗?”璃月盯着他。
苏吟歌抬眸看她,没说话。
“做不到不用勉强,我另找别人。”璃月一向喜欢果断爽利,不喜欢拖泥带水。
“可以。”苏吟歌整理了一下情绪,淡淡应承。
*
第二天,李逝便给璃月送来了一本册子,金缕他爹旧病复发,他又忙着到龙榻前坚守阵地了,所以没能亲自前来。
璃月打开扫了两眼,发现金缕的弱势主要集中在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赶在卫城援兵赶来之前消灭城中金威一派的所有势力阻止消息外泄。这是整件事情的核心部分,至于驻守在外地效忠金威一方的军队,金缕也准备了相当数量的军队和装备,只是一旦开战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他缺粮饷。
合上册子,璃月迅速在脑子里把自己能请动的人过了一遍,然后问李逝:“如果一切顺利,什么时候能动手?”
“两个半月后的除夕之夜,宫中照例会有宫宴,所有皇亲贵戚文武大臣都会受邀参加,那是最佳的动手时机。”李逝道。
璃月点头,将册子递还李逝,道:“告诉金缕,我只有一个条件,动手之日,颖王府不管男女老幼,一个人都不准动,要完完整整全 部交给我。”
李逝应承。
第二天璃月和苏吟歌便一人一骑出了盛泱直奔西武。
*
裴延熙最近感到诸事不顺,情绪十分低落。
原本她和燕瑝的感情就不是特别好,一直以来不过是靠太后在勉强维系而已,经历秦璃月一事后,可以说完全决裂。
如今,虽然两人见面时燕瑝表现得与以前并无太大不同,但她感觉得出来,他讨厌她。
而一向疼爱她的太后这几个月也不知怎么了,总有些心神恍惚的样子,对她带去的小玩意儿或是打听来的新鲜事都不感兴趣了,却总是会在她不经意的时候看着她出神。
想着在琛王府找些安慰,但父亲却突然忙了起来,整天不是在外面就是关在书房里和什么人唧唧喁喁,也不知在忙些什么,连一向温婉慈祥的母亲都变得讳莫如深起来了。
她觉得永安的空气窒闷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于是便整装出发去西武九华山找玉无尘。
她在九华山住了整整一个月,竟未能见上玉无尘一面。
她知道他并没有如下人所说那般出远门视察店铺,他只是不想见她而已。
于是心情更加糟糕。
回到永安之后,她不再刻意压抑自己的不满和不快,开始天天关在房里砸东西打骂丫鬟侍从。
一开始母亲还过来看望安慰她,但几次之后,她不来了。
她其实也不想要母亲来,她想要太后来看她,整个东仪没有人的权力能大过太后,只要太后对她如以前一般宠爱,她便谁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
可,太后一次都没来过。换做以前,她即便受凉打个喷嚏,她都会亲自来看她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秦璃月最终还是在太后面前说出了她和九天玄女的事。
她好恨,恨九天玄女更恨秦璃月。
想当初,她还没遇见玉无尘,第一次在御花园看见九天玄女简直惊为天人,那时她什么也不懂,不懂男人更没见识过男人的挑逗,于是,两人第二次见面时就上了床。
可除了最初的那几次**欢愉,她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得多。
而秦璃月,简直就是她命里的克星,自从遇见她,她就没有一件事顺利过。
此番,她从她手中死里逃生,她不甘,派了手下去追杀她,可那些人却似泥牛入海,进了南佛便人间蒸发一般再无音讯。这几个月来,她连续派出去三批人马,竟然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她恼怒、愤恨、无助,但除了在自己房中发泄,她什么也做不了。
又是一个令人倍感烦躁的傍晚,想起接下来又要迎接漫长孤寂而又毫无希望的黑夜,她砸了屋中所有可砸的东西,伺候她的 丫鬟仆从不用赶便都躲了出去。
精疲力尽之后,她看着狼藉一片的闺房,悲从心来,趴在桌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郡主不好当啊。”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低低的男声。
裴延熙迷迷糊糊中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也没在意,继续伏在桌上。
“假郡主,更是不好当啊。”那男声又道。
这下裴延熙听清楚了,“倏”一下弹起身子,瞠大了通红的眸看着鬼魅般站在桌子对面黑纱蒙面的男子,惊愣了半天方才结巴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窗门都紧闭着,地上满是瓷器碎片,这个男人走到离她咫尺之遥的地方,她竟然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