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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会再回来。”

  璃月心中像猫挠,指甲深掐在掌心,她极力忍着。

  “什么时候?我送送你吧。”她如是说。

  曲流觞笑,似乎恢复了初见时那散漫不羁的模样,道:“送就不必了,万一你哭了怎么办?”

  璃月也笑,道:“放心,能让我哭的人只有两种,一种已经死了 ,一种还没出生。”

  *

  晚饭过后,璃月回到了迎秋馆,意外地发现檀郎竟然独自睡在她的房里。

  她在檀郎身边坐下,抚摸着它毛绒绒的头,不无伤感道:“你是不是料到我迟早会回来,嗯?”

  檀郎讨好地蹭了蹭她的掌心,哼了两声。

  “我知道,再怎样还有你呢,你不会离开我。”璃月笑着揉了揉它的头,又叹息一声:“可惜你不能陪我喝酒,我还是去看看阿纱姐在不在。”

  来到傅红纱的房前,璃月正欲抬手敲门,房内隐约传来的欢爱之声让她停住了动作。

  退后几步看了看,确定这是傅红纱的房间,璃月好不疑惑,从未听阿纱姐说过有情人,怎么这么快就发展到上床了?

  绕到窗前,璃月悄悄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偷眼往房中一瞧,果然看到牙帐摇晃被翻红浪,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低喘激昂地交织在一起,间或夹杂床榻不堪重负的“吱吱”声响,只听得人面红耳赤四肢发软。

  璃月窥视一会儿,只觉自己浑身发烫小腹发酸,忙抽身离开,从树枝上抹了一把积雪,捂到额上冰冷那本能催生的欲|火。

  想跟男人上床多容易啊,但想找个看得顺眼情投意合的男人上床,就不容易了。也不知和阿纱姐鏖战正欢的这个男人是谁?凭阿纱姐的眼光,应该也不是泛泛之辈才对。

  咳,该不是那个对她有好感的三当家吧?……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璃月最终确定,自己今夜找不到人陪自己喝酒解忧了,又思及明日流觞就要离开,以后再见不知何时,偏她不能留也不能跟他走,心中更是抑郁非常。

  窗外寒风呼啸滴水成冰,月光白森森地洒在窗纸上,映出一片发了疯一般张牙舞爪的树影。

  璃月翻箱倒柜找出一条备用的毯子,扔在床榻下给檀郎御寒,自己也早早地埋进了被子。

  被褥里冷冰冰的,久久都暖不起来。

  辗转反侧之际,她想起昨夜在流觞房中,他从背后拥着她,他的怀抱那么宽阔那么温暖,好舒服。

  为何他一定要她给他一个承诺?如果他不是这样执着……她想,他们会很开心。

  好吧,也许只是她觉得开心,而他,并不觉得。

  翻了个身,璃月气恼地听着窗外风声聒噪。

  她不喜欢冬天,从小就不喜欢,可恶的冬天,留给她的感觉除了冷还是冷。

  说来可笑,从十二岁第一次来葵水开始她就希望下一年的冬天能找个男人抱着她一起睡,转眼都快十七岁了,她却依然还是只能独自蜷缩在冰冷的被窝中对抗严冬。

  下一年的冬天,她能找到一个不问她要承诺的男人抱着她一起睡吗?

  他娘的,她只不过想要温暖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

  折腾了半宿,困倦终是战胜了寒冷,她开始迷迷糊糊打起了瞌睡。

  然蒙昧中却总觉的有一双眼睛,满含委屈悲伤哀戚,于黑暗中清光炯炯地看着她,或许是在窗外,或许是在墙角,又或许是在屋顶。

  她不确定,但她确信这不是错觉。

  檀郎不吱声,是叶千浔吧?

  呵,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她说不要他,便真的不要他,即便他默默地站在暗处看她一千年,她还是不要他。

  看就看吧,两人之间什么亲密的事情没做过,难道她还怕他看不成?

  随便他看多久,反正挨饿受冻的又不是她。她有些赌气地想。

  一早醒来,居然神清气爽,她掀开被子欲下床,却发现床沿上赫然躺着一根绿色细管。

  莲令?

  昨夜果真是他。

  但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将莲令留给她,以便她将来后悔了可以重新召唤他么?

  璃月冷笑一声,拿起那支莲令扬手欲扔,想了想,却往床下檀郎的身上一丢,道:“给你玩。”

  檀郎不解地看她一眼,心想:这么小的东西,我牙都衔不起来,怎么玩?主人该不是欲求不满导致智商衰退吧?

  庭院里传来低低的私语声,听着像是傅红纱的声音,璃月放下梳了一半的头发,开门一看,果然看见傅红纱小鸟依人般偎在一名锦衣男子的身侧,两人正一起向院门处走。

  “阿纱姐?”她唤了一声。

  傅红纱闻言回身,看到她后,一瞬间竟然又是惊又是喜又是羞,两颊红红的神情羞涩,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璃月也想不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傅红纱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小女儿娇态。

  “璃月,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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