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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说,有一次天降暴雨,将庄内的园景宫灯都淋灭了,一位在庄中服侍了近二十年的老仆人因而在庄中迷路,转了一夜愣是没找到来时的路。

  而逍遥大道的历史远没有月潇山庄那么神秘悠久,它是两年前刚刚建起来的,要从山下九莲池去往月潇山庄,它是必经之路。

  它之所以闻名遐迩,因为它有三最:赌坊最大,妓院最多,酒楼的菜最可口。

  这是一个四月的黄昏,如血残阳照在逍遥大道平整的青石板上,将两侧建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此时此刻,人们不是在赌坊豪赌就是在酒楼用餐,街道上因而显得有些空荡。

  “嘡——”

  一声锣响,成功地敲碎黄昏特有的静谧,远远地回荡在逍遥大道鳞次栉比的上空。

  锣响过后,少女比蜜还甜比莺更脆的声音娇滴滴地喊道:“嗨,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弟弟,大家把耳朵竖起来听清楚了啊——

  今晚戌时伴花眠二十八位倾国倾城的佳丽将免费为大家奉上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绝世歌舞颠鸾倒凤啊——

  大家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过了这条街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啊——

  是男人一定要带着银子前来捧场啊——

  不是男人就把耳朵堵上啊——

  是男人却又假装没听见不来的干脆自宫算了啊——”

  蓦然听到如此惊世骇俗的广告,两侧赌坊酒楼里的男人们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向门外窗口挤去,唯有那些常来的老客无动于衷,只因他们知道,在外面招摇过市的那人是谁。

  秦璃月,逍遥大道最大的妓院伴花眠里的金牌教练,贪财好色,见丑男就踹,见美男就上的街痞霸王。

  街尾渊明阁,相貌平常的黑衣少年闻声来到阳台向下一看,一身粉裙黑发如瀑的娇小女子已经走过楼前,手中提着一面铜锣,身后跟着一只毛色金黄的大狗,一面向街道那边走一面敲锣重复着他方才听到的话。

  放眼看去,街道两旁不管是酒楼妓院还是赌坊,门前和阳台栏杆旁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对着女孩指指点点,或是大声调笑。

  女孩毫不羞涩,甚至在说完一段的间歇期还妖媚地向两旁的男人们回首打招呼:“大哥,一定要来啊,我等着你哦……”

  “大叔,别赌了,留点银子晚上来乐乐多好……”

  “爷爷,你还走得动吗?走不动叫你儿子扶着你来……”

  “小弟弟,回去叫上你爹爹叔叔伯伯哥哥一起来哦,妈妈姐姐阿姨妹妹就免了啊……”

  充盈耳膜的声音与记忆深处的那个声音慢慢重合,黑衣少年搭在栏杆上的手慢慢握紧,漆成绿色的圆木衬得那双手白皙如雪,与他面上暗黄的肤色截然不同。

  少时,一名身着黑袍面容枯瘦的老者缓缓来到他身侧,行动间无声无息犹如鬼魅。

  “五年前,盗走我玉佩的人,就是她。”少年目光如电,盯着街道上那抹渐行渐远的娇小身影。

  黑袍老者顺着他的目光瞟了秦璃月一眼,面无表情道:“两刻之后,我们需得按计划离开此地。”

  “不行!”少年倏然转身,不经意间,天生的霸气无形漫延。

  黑袍老者表情淡定,不温不火道:“既然发现了她,拿回玉佩只是迟早,少主,别忘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见少年还是一脸不甘,老者补充道:“我会派人盯住她。这里是月潇山庄的地盘,一有风吹草动,立刻会被我们的对手发现,到时候,太妃便危险了。”

  听他提及母亲,少年眸中跳跃的怒气瞬间便平静了下来,他垂了眸,浓密的长睫颤动几下,一言不发转身回到楼中。

  *

  酉时末,伴花眠楼前挂起了八盏大红灯笼,映得门前亮若白昼。

  楼中,原先放满大厅的桌椅早已被移至一边,空出一小片圆形的场地,粉头们正做着表演前的准备,璃月在一旁七手八脚地指挥着:

  “桂花,你xiong不大,待会就不要露了,改露肚脐吧。”

  “玉兰,把裙子拉低一点,不要把你的天足露出来,更不要踩到客人,知道吗?”

  “红牡丹,把你抹xiong的带子系紧一点,待会跳舞的时候酥xiong半露就可以了,你要敢全部露出来我就把它切掉,听见没有?”

  “哎呀,黑牡丹,别再扑粉啦!看看你弄成什么样?本来就是要你这黑的风韵,你这么左一层右一层的刷墙呐,赶紧去洗掉!”

  “芙蓉,把你的嘴擦擦,红得跟刚喝过血似的,吓不吓人?”

  “啊,公子请进,谢妈妈,来客人啦!”

  ……

  戌时,伴花眠果真嫖客盈门济济一堂。粉头们按照璃月的安排,衣衫不整地扭动着年轻妖娆的身体,媚眼暗抛,红袖频招,勾人无限,加上靡靡之音的从旁相衬,yin媚香粉的暗中催动,直叫一些好色之徒呆了眼迷了魂。

  什么江湖豪情正义道德全都抛到温柔乡中昏睡去了,他们目露yin光口水直流,盯着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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