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坐了一会儿，喝掉各自杯子里的东西。夏天有一刻想嘲笑白敬安的cy茶，但想想还是算了，他太沮丧了，没精力嘲笑人家。

  “所以，”夏天说，“你是在这里长大的？”

  白敬安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夏天说道：“不太像。”

  “吗？”白敬安说。

  “我是说，这里像个鬼屋，”夏天说，“但你不像个幽灵。”

  白敬安紧紧攥着杯子，过了一会儿，他说：“出事后我没收拾过。”

  夏天点点头，表示看出来了。

  “我……记不清楚了，”白敬安说，“我觉得有一段时间生活得很快乐，但出事后……怎么着都不对头。我想我只是想保持原样，也许能再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找不着的。”夏天说。

  白敬安盯着杯子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

  “有时你的感觉就是永远也不会好起来。”夏天低声说，“痛苦就是痛苦，问题永远也不会有答案。”

  他靠在沙发一角的垫子里，把半杯酒喝完。酒很烈，烧得胃疼。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胃疼时，他姐给他煮粥，嘲笑他说，等他真跟幻想似的在上城功成名就时，就能有钱生病了。她就不用再g这事儿，能享点他的福了。

  他看到旁边的白敬安拿出一枚蓝se的胶囊，拆开，把y粉倒到cy茶里。

  夏天好奇地看他，白敬安说道：“帮助睡觉的。失眠。”

  夏天仍看着，白敬安说道：“星芒工作室173型基因病毒弄的。”

  夏天点点头，他在白敬安的医疗史上看过这玩意儿，大名鼎鼎“n区大屠杀病毒”。那场疫情收尾不力——或是电视台故意收尾不力——四处蔓延了一阵，半清空了n区周边的一些区域，上城也有微弱的波及。

  这种病毒的效果因人而异，对白敬安来说，它j乎清空了他的长期记忆，在他失去了父母之后，连自己的位置也无法找到。

  但如果不是看了资料，夏天一点也看不出他有脑损伤。这人总是x有成竹，规划所有的细节，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从来不让自己像个受害者。

  夏天不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做到这样。

  白敬安看了他一眼，像是想说点儿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他俩就这样默不做声地坐在沙发上，y影沉沉压在周围，让人没法开口谈论。

  最终夏天只是伸出手，顺了顺白敬安翘起来的头发。

  白敬安怔了一下，但没动。在夜se里，那人显得悲伤而温柔，一阵风就会吹散了。

  夏天收回手。

  手还在抖。

  夏天拿着杯酒，冷着脸穿过宴会场。

  他现在已完全贯彻执行了灰田的建议：绝不拿陌生人手里的东西，要喝酒，就直接从封装容器里取，或是有正式名牌的侍应生手里拿。

  像个在他妈森林里迷路的小姑娘。

  介于合同有规定，它列着数不完“非去不可”的派对，这种连续数天的宴会被称为“深度狂欢”，持续到现在，已经毫无面。

  他穿过一个转角时，发现有两个人在墙角就g上了。看到他回头，其中一个盯着他，做了个口`j的手势。

  这种画面比比皆是，后来他视而不见地直接走过去。

  他继续看终端里过滤的蜜糖阁人名，这个……se情恐怖组织有自己的官和粉丝，业务开展娴熟而全面，而且肯定不缺钱。

  这里的一些人也并不缺床伴，也许还能当真包养某个明星什么的。可他们就是喜欢在宴会上迷j别人，宣扬那套“奴隶应该共享”的理论，再把一切下流的细节拍摄出来，指指点点，还他妈打分。

  这两天，他和白敬安清点了所有视频，缩小查找范围，确定这个蜜糖阁id叫“吃g抹净”的家伙主要在时尚圈活动。

  在下城时，他只知道上城有无穷无尽的派对，不过这些东西其实都是分主题和类型的，今天杀戮秀派对主要邀请的，就是时尚圈人士。

  夏天穿着身昂贵的礼f，更衬得整个人高大帅气、玉树临风，他面无表情地穿过大厅，眼中带着杀意。

  夏天穿过一群聚在角落里，衣着入时的时尚圈人士，突然停下脚步。

  他转过头，看一个高大男人的背影。

  样子不像，但他记得那个香味……

  很难形容，是种甜滋滋的暖香，但更深处又有点刺鼻，带着侵略x……那种气味很少见，而且不是香水，而像在某个密闭环境里沾上的。

  他感到心中某个地方chou紧了，他转过身，朝那群人走过去。

  这伙人正在聊……《黑暗之子》——许医生非常喜欢的那部剧。

  这剧集终于快播完了，目测nv主角要怀着那个倒霉白林的遗腹子，悲伤但充满希望地活下去。

  一个黑发的高个子男人义愤填膺，奋力在驳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