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很残酷

从那个人身上把酒葫芦解下来灌了一口。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那人醒过来,捂着自己的后颈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当他看到坐在暗处盯着自己的安争,一下子吓蒙了。安争坐在墙角的暗影里,可那双眼睛却那么的明亮,带着杀气。

  带我去见你的首领。

  安争把那块刻着玄武的铁牌丢过去:现在就去。

  咱们咱们是一路人,我在这是为了保护你。

  那人说。

  安争稍显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带我去见你的首领。

  那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他带着安争离开,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巷子,最终在一个看起来平常无奇的寻常百姓家门外站住。

  那人回头对安争说道:你想好,虽然你我都是为大王做事的人,但分工不同。一旦你强行要看清楚我们,你的位置也就有些不稳定了。

  安争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借着月色安争发现居然种了不少菜。屋子里灯火还亮着,依稀能看到几个人影。

  果然瞒不住你。

  安争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心里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那个可怕的念头再一次从他心里浮现出来,好像锥子一样刺着他的心。

  陈少白从屋子里推门走出来,手拎拎着一条黄瓜,吃的咔嚓咔嚓响:我自己种的,要不要来一根

  说到一根的时候加重了语气,透着一股子恶趣味。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黄瓜架,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成就。

  安争转身离开,因为他不想看到屋子里其他人的模样。而屋子里的那些人,显然也不想让安争知道自己的身份。

  陈少白拎着黄瓜往外走,顺手又从旁边摘了两个番茄。他走出门之前一甩手,那黄瓜头就被丢进了远处的垃圾桶里。他把番茄在衣服上随便蹭了蹭,一边啃一边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这条小巷子,然后到了城中一片树林里。

  陈少白忍不住笑:大晚上的把我约到树林子里,你这是没安什么好心。幸好我也是愿意的,不然你要是强迫的话还打不过我多没意思。

  安争转身:我想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

  陈少白找了个有横叉的大树跳上去坐下:是,有些是,有些不是。

  对于这样的回答,安争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本以为陈少白会狡辩,本以为过程会很复杂,但陈少白显然知道他要问什么且回答的直接了当。

  陈少白变戏法似的从袖口里又摸出来几个樱桃,一边吃一边说道:我早就知道瞒不住你,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发现真相的人必然是你,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了解你你看,我对你是这么的了解,而你对我呢只怕什么都不知道吧,你这个没良心的。

  安争微怒:死了那么多人,你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陈少白耸了耸肩膀:死多少人和我有关吗第一人不是我杀的,第二人不是我让别人杀的。所以你对我的怒气是因为什么呢

  安争愣住,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陈少白。

  陈少白忽然笑了笑:如果人真的是我杀的,你会不会杀我

  安争没有回答。

  陈少白笑的更明媚:哈哈哈哈你居然犹豫了,你还在骗自己没拿我当朋友按照你那嫉恶如仇的性子,你居然犹豫了。

  安争说:我只是在想,该怎么杀你。

  陈少白撇嘴:好吧,其实你没必要那么沉重,因为这一切都和你无关,不是吗你这个人就是太多事了,什么都想管,累不累

  安争问:到底为什么

  陈少白反问:难道你真的没想到答案

  安争知道答案,答案正是他内心深处那个可怕的念头。

  陈少白把樱桃核啐掉:一个不甘心做傀儡的王,除了这样暗搓搓的挣扎还能怎么办他表面上要对那位强势的太后乖顺的如猫儿一样,可内心深处无时无刻不想把那位太后压在身下先操后杀。其实也挺可怜的,然而能隐忍到这个程度的人,也很可怕。

  他把最后一颗樱桃吃进去,然后把核像子弹一样吐出去:你以为,他那样的人会有什么光明正大的办法来对抗太后吗当然没有,换做是谁都没有。

  安争道:所以他派人杀了诸葛颜,杀了郝平安,杀了桑海经,就是为了嫁祸给太后为了搬到压在自己头上的大山,不惜杀掉自己的臂膀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呢。那些人还是害怕太后,还是不敢帮他

  陈少白:安争,你的性子太磊落,所以理解不了这种阴暗。沐长烟这样做,伤的是那些人对太后的依靠之心。那些人会想,如果有一天太后要除掉我的时候,会心慈手软吗那些人还会想,如果有一天我因为帮大王做了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是不是都会被除掉这样的后果当然不是他们对太后更忠诚,而是更惧怕。当人们对另外一个人惧怕到了极点的时候,会怎么样呢

  安争:我想知道,是谁动手杀了郝平安,谁动手杀了桑海经。

  陈少白:没有人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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