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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他摊着沾满猪屎的双手,朝猪栏外的两个大人苦笑了一下。
「都大人了,脚粑手软的,连只死猪都应付不来,」老秦不耐烦地说,「十七八的小伙子了,要是娶了个媳妇怎么办,那可比猪大得多呢!」他狠狠地揶揄说,把烟袋从嘴里拿出来在墙上磕了磕。
「十九了!」王寡妇在旁边小声说。
壮壮羞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伸手挡着就要跨进来帮忙的老秦,猫下身去低吼一声,鼓着脖颈把猪「呼呼」地拖到猪圈门口,把前爪搭在猪栏上。
见猪已经弄过来了,王寡妇连忙将矮墙上油灯芯拨了拨,猪栏里登时灯火通明。
她又转身跑回屋里拿了火钳出来将猪嘴撬开,母猪「嗷」地一声低叫张开了嘴。
「好!好!好!还有得救!」老秦「嘿嘿」地笑了一声,把手中的瓦罐倾斜起来对着猪嘴,「好生抱住抱紧猪头!」老秦吼了一声,壮壮赶忙紧紧地按着猪头。
酸汤「咕咕」地guàn了下去,一大罐儿全guàn完了,guàn得母猪「嗷嗷」地直叫,喷了老秦一手的酸汤。
王寡妇伤心地拍着猪的背膀,眼泪汪汪地安慰着。
「这回好了!」老秦把瓦罐放到矮墙上,甩了甩说。
王寡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头终于松散开来。
她看着壮壮把猪放回去后,打来一盆水给老秦洗手,自己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弄得「乒乒乓乓」响个不停。
「妹子,大半夜的,你又在忙啥哟?」老秦进来找手帕开手的时候,看见王寡妇忙得滴溜溜直转说。
「真是劳烦你了,老秦哥!家里还有一瓶三花酒,整几个菜喝两盅吧。
」「别,回去姑娘又要说我了!」老秦嘿嘿地笑着,早闻到了酒香。
「我叫你喝的,她来找我啊!」王寡妇哼了一声说。
「我说老乡,菜就算了嘛,有花生给我炸一盘,放到院子里喝。
」老秦踉踉跄跄地走到院子里坐在竹椅上,重新掏出烟袋,翘起了二郎腿慢悠悠地抽着。
这是小芸从镇上带来的烟丝,说「不要自己种烟了,辛辛苦苦侍弄出来,又不好吃」,他心里不大高兴女儿的说法,却也顺了她的孝心,开始抽起烟丝来。
吸一口,吹一口,喷香满口。
不大一会儿,王寡妇就把长木凳端出来,把酒碗筷子在长凳上一溜儿排开,自己挪了小木凳坐在对面陪着老秦。
老秦抓起筷子夹了一颗花生扔进嘴里,「咯嘣」一声脆响,「壮壮呢,一转身就不见了?」老秦碗到嘴边才想起从洗完手就没看到壮壮。
「早到屋里睡下了,小孩子家喝什么酒?」王寡妇指了指屋子里说,「这崽一天天大了,人也长得不错的,就是不爱说话,脾气倔得很,像他老子。
」她不失时机地夸着自家孩子。
老秦一仰脖子,「咕嘟嘟」guàn了小半碗,辣得他「呀呀」直叫唤,「不喝酒好!不喝好,我这坏毛病到现在还改不了,闲来无事总要整两口心里才顺畅!你不喝点?」他歪着头一边倒酒一边问女人。
王寡妇连连摆手,「女人家哪能比的你们男人,年轻时候还能喝两杯,现在上年纪了,整不来这玩意啦!」老秦又把酒回去一些,端着直送到女人跟前,「来来来!少喝一点就是了,你不老,我才老了!」王寡妇只好接住,在碗边抿了抿,用手遮着,慢慢地倒了下去,「老秦啊,我们都是苦命人,还好孩子们都大了……」她把碗放下,咂着嘴巴说,喉咙里火辣辣地呛人。
「是喽,都大喽,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的cào心,cào得更厉害了!」老秦感概地说,所有苦难的日子全都涌上心头来,心里酸酸的。
「你还好,女娃不用那么愁,像小芸那般模样的,小伙子们争着要呢,我家壮壮就不一样啦,又不会说啥让人欢喜的话,我们条件又不怎么好,那才麻烦哩!」王寡妇老早就看中了他家小芸,这丫头又能干长得又清秀,心灵儿机警,虽然老秦也喜欢壮壮这孩子,可是却从来不正儿八经的和她说过,王寡妇只顾一心儿把话头儿来撩他。
「俗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驴,你又担心啥呢?」老秦漫不经心地说,把眼来瞟女人雪白的脖颈,「是该歇歇的时候了,你就不想为自己打算打算?」他闷了一大口酒,瓮声瓮气地说。
王寡妇的脸刷嚓一下烫起来,把头低着,「唉,那是年轻人的事了,像我们这把年纪,人老珠黄的,谁还稀罕哩!」她低着头用手不安地扯这裤腿说。
「谁说的,我敢打包票,只要你不是那么挑,只要你嘴巴一松,村里的那些光棍汉滚跟跶斗地就来了。
」老秦言之凿凿的说。
「我挑什么哩?啥也不挑,只要对我们娘儿俩个贴心贴肺的我就知足了……」女人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他说,「这些年头我们娘儿两个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白眼,除了拉扯猪娃,我什么也不会,比不得老秦哥能干,又会医病又会摆摊,还有条船在渡口上。
」老秦嘿嘿地笑着,「自己的苦自己清楚,那是外面看起来比别人好点……好也不多。
」他又喝了一口,醺醺地有了几分醉意,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