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有一个好哥哥

  桑玉堂不厌其烦，桑慈每每提问，他便详细解说，直到桑慈完全领悟理解为止。

  两刻钟的时间转瞬即逝，桑玉堂轻轻拍了拍桑慈的肩膀，说道：“该歇歇了。”

  妹妹还小，不能长时间忘乎所以地学习。

  桑慈点头，应声道：“嗯，我去喝水。”

  她很麻利地从桑玉堂腿上滑下去，对桑玉堂仰起下颌露出笑脸，说道：“哥哥，要不要我给你拿水来？”

  “好。”桑玉堂顺手将妹妹的乱发理顺，目送着她蹦蹦跳跳出门，脸上的温和柔软瞬间消失了，眼睛也变得深幽不见底。

  这是他的妹妹。

  至亲的血缘妹妹，他们流淌着一模一样的血。

  桑玉堂端正坐姿，缓缓运转体内功法，呼出一口格外灼热的气息，伸手一额头，竟是出了细汗。

  他的修为终究太低，快要压制不住了。

  桑玉堂从乾坤袋里取出自己的身份玉牌，输了一缕气息进去，问道：“已经四年过去，千年寒冰积雪草可有消息了？”

  玉牌中的声音听起来格外遥远，断断续续的：“……千年寒冰积雪草实在罕见……就算是……我们……难寻到一株……最近……四百年的……要不要？”

  “四百年？”桑玉堂对此很失望，“罢了，四百年便四百年，总好过没有。改天，我们约个时间见一见，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千年份的，还得继续收集相关消息，不惜任何代价，我都要将其拿到手。”

  说完话，桑玉堂把玉牌收回乾坤袋，听到屋外桑慈的脚步声正在走进，不由微微一笑，脸上的冷厉顿时隐没得无影无踪。

  桑玉堂是个极好的老师，桑慈也是个乖巧聪明的好学生。

  两兄妹一个教，一个学，下午的光很快过去了。

  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接近黄昏，桑玉堂将手上的书籍合上，召来一团水球将双手洗干净，自然而然地轻轻揉捏桑慈的太阳。

  “觉得累吗？学到的知识，可还记得清楚？”

  桑慈脆生生答道：“哥哥给我讲课，累的人应该是哥哥。”她仰脸看着桑玉堂，黑琉璃一样的眼睛清晰倒映出他俊美不凡的面容，“哥哥，我忽然很想一下子长大了。”

  “哦？为何？”桑玉堂随口问道。

  桑慈说道：“我人太小，就算哥哥累了，也不能给哥哥按摩减轻疲劳。”

  桑玉堂微怔，随后一笑，轻声说道：“你急什幺？哥哥是修士，一个月不睡觉都行，又岂会像你这样轻易就感觉到疲倦？”

  桑慈的下一句话却令得桑玉堂心头一热。

  “可是，哥哥也是人呢。再说了，就算是死物，就像哥哥拿在手里的书，翻得多了也会变旧。”

  “你这孩子……”桑玉堂想起自己的龌蹉心思，眼中暗色涌动，最终变成了怜惜。

  他不该对妹妹生出另外的心思。

  ……

  瑶山上的生活平静而充实，等到桑慈成功进阶炼气一层，再成为炼气十层的修士，已是四年的时间过去。

  桑慈已经八岁，如此修行速度，就算放在整个修真界，也是快得惊人。

  瑶山真君两夫妻依旧在闭关。

  桑玉堂也有二十八，他的修为在这四年里提升至金丹初期，不久前举行了结丹大典，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元宁真人，可谓声名赫赫。

  按理说，桑玉堂已经结丹，也应该搬出瑶山，另外占一个山峰独自居住。

  不过，桑玉堂的妹妹尚且年幼，就算她天资出众，被许多长辈爱护，他身为长兄，也得将她带在身边，不容得有任何的闪失。

  可是百密总有一疏，桑玉堂再小心，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桑慈。

  这一天，桑玉堂在净室修炼。

  桑慈淬体所需的药材恰好用完，她思忖了下，留了信给哥哥，便与瑶山的弟子一同外出，去坊市上购买药材。

  宗门也有药材可以换取，但是桑慈更习惯于在坊市的摊子上翻捡，她眼光好，总能找到一些不错的东西。

  桑玉堂对妹妹看得紧，但是并不拘禁桑慈，经常会带着她去宗门附近的城池、坊市、镇子、山林见识。

  像这样与瑶山弟子一起去坊市，桑慈也不是第一次了。

  去的时候很顺利，桑慈也买到了自己要的东西。但是在回程的时候，她遇到了点意外，被一个御剑的莽撞弟子撞倒了。

  说起来也是桑慈倒霉，那个莽撞弟子呼啸而来，桑慈的飞行法器当即被撞到。小朱没事，同在法器上的另一个弟子也没事，偏偏桑慈从飞行法器上掉了下去。

  桑慈只有炼气十层的修为，还未学会御空飞行，从百米高空掉下去，若没有护身法器为她减缓冲击力，当场死亡都有可能。

  桑玉堂得知消息，心跳都漏了半拍，匆忙赶到。

  这时候，桑慈已经被弟子们送到了灵药山请宗门里的医修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