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部分阅读

跳到车蹬上,哎哟,”破衣少年止住了讲述,扬了扬受

  伤的脏手:

  “当我扒上车窗时,一不小心,被碎玻璃,扎伤了,哎哟,好疼啊!”

  “嘿嘿,他妈的,这个小屄崽子,”人群中不知是谁冷冷地骂破衣少年道:

  “活该,谁让你愿意看热闹,哪有事,哪到!扎了也不多!哪天再愿意看热

  闹,没准也得他妈的吃枪籽!嘿嘿,”

  “哟,”破衣少年吐了吐舌头,不以为然地继续讲述道:

  “我扒着车窗往里一看,我的老爷天呀,好惨啊!那个开车司机,脑袋被手

  枪打得跟个血葫芦似的,双手还握着方向盘呐,那个女的,脑袋也给打开了花,

  那血淌的呀,满脸、满身,都是啊,那女的脸上那个样子,牙咬得紧紧地,像是

  痛极了,她紧紧地依在司机的身旁,双手抱着司机,……”

  “哇,是够惨的,”

  “挨枪籽的滋味,最他妈的难受,谁受得了哇,能痛死人啊!”

  “嘿嘿,瞧你说的,就像你挨过枪籽似的,”

  “谁他妈的挨枪籽,你他妈的才挨枪籽,我是猜的,看那几个死人的表情,

  一定是痛极了!”

  “唉,唉,”破衣少年又指了指小石头的尸体:

  “这个男孩,躺在汽车后排座上,他的胳臂肘,挨了一枪,心口窝,也挨了

  一枪,”

  “嗯,”人们的目光扫向小石头,继续挖掘着丰富的灵感,纷纷猜测着:

  “这个孩子一定是最后被打死的!”

  “嗯,出事的时候,他很有可能正在后面睡觉呐,听到枪声,就起来了,杀

  人犯把枪对准他,他本能地用胳臂肘挡了挡,叭,结果,一枪打在胳臂肘上!”

  “对,这一枪,没打死,杀人犯就又冲他的心口窝,补了一枪!”

  “哎呀,”有人对杀人犯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这,好像不是谋财害命,你看,那个女的,金项链、金手链什么的,都没

  抢走啊!”

  “嗨,那玩意才值几个钱,千八百的,人家图的是现钱!”

  “不,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吧!你看,”有人手指着铁蛋和仁花的枪伤:

  “两个人,都是右脸被击穿,这,可能是情杀吧?”

  “嗯,有点道理,也有这个可能!”

  “……”

  “小力,”身后的三裤子轻轻地推了推我:

  “别哭了,什么都没用了,收拾收拾,把铁蛋他们,拉回家去吧!”然后,

  三裤子开始掏钞票:

  “喂,伙计们,谁愿意把我兄弟的尸体抬到卡车上去,我给钱?”

  “哈,我愿意,”

  “我也愿意,算我一个!”

  “来,我也帮抬!”

  “……”

  “小力,”三裤子将我扶上卡车,我一屁股的坐在溅满血污的驾驶位上,望

  着沾挂着点点血迹的方向盘,心里翻江倒海,可就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个警

  察,手掐着焊枪,向卡车走来:

  “先别走,呶,”说着,警察将焊枪对准车门把手,哧哧哧地切割起来,三

  裤子不解地问道:

  “同志,这是什么意思?”

  “哦,”警察一边切割着,一切淡淡地答道:

  “车门处有一个枪眼,割下来,拿回去化验!”

  “朋友,”搬完尸体的农民纷纷聚到三裤子的身旁,伸出沾满血污的脏手:

  “朋友,抬完了,给钱吧!”

  “呶,”三裤子极为慷慨大方地将钞票分发掉,然后,冲我摆摆手:

  “小力,我送老叔和婶回去,你把铁蛋他们拉回去吧,千万记住:不要过份

  悲伤,要好好地开车!”

  “嗯,”我哆哆嗦嗦地握住血渍漫浸的方向盘,从镜子里,望了望车后的货

  箱:

  “小石头,儿子,铁蛋,仁花,咱们回家了!”

  ……

  我驾驶着溅满鲜血的卡车,经过一整夜的颠簸,当黑暗渐渐消散时,终于将

  三具尸体运回到故乡的小镇。

  深秋的早晨格外地寒冷,冰盘般的斜阳,鬼鬼祟祟地躲在浓密的雾霭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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