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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慌忙推开顺姬的手掌:“不,不,这钱,我绝对不能收,中朝友
谊么!一瓶酒,算得了什么!”
“可是,”顺姬面露难色:“中国同志,你不收钱,我就更不好意思了,
唉,真不好意思,真不知应该怎样谢你!”
“嘿嘿,”我正色迷迷地盯着顺姬的胸脯,突然,一颗耀眼的小东西,将我
邪糜的目光,吸引过去,我定睛一看,哇,原来是一枚造型精美的金日成像章,
我兴奋地伸出手去:“顺姬,如果实在想酬谢我,就把这枚像章,送给我吧!”
“别,”我正欲摘下顺姬胸前那颗闪闪发亮的像章,顺姬突然板起了面孔,
迅速地向后退去,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像章:“别,别,别摘,这可不行,慈父的
像章,是不能随便送人的!”
“哦,”望着顺姬严肃的表情,我只好收回手掌:“顺姬同志,既然是这
样,我,就不难为你啦!”
“中国同志,”片刻,顺姬认真地问道:“您真想拥有一枚伟大领袖的胸章
么?”
“当然,”我嘴不对心地答道:“当然,顺姬同志,我非常想拥有一枚伟大
领袖的像章,顺姬同志,我对朝鲜很有感情哦,我还会唱朝鲜国歌呐,”说着,
我低声哼哼起来,顺姬的脸上顿时泛起幸福的神色,激动分万地拽住我的胳膊:
“中国同志,你唱得真好啊,你是从哪学的啊?”
“收音机里,”我答道:“顺姬同志,我不但会唱朝鲜国歌,我还会唱金日
城将军之歌,卖花姑娘,血海!”
“太好了,太好了,”听到我粗沉的歌唱,顺姬的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手
掌更加有力地拽扯着我的手臂:“中国同志,你对朝鲜太友好了,中国同志,放
心,我一定想办法让你拥有一枚慈父的像章,你配,你应该拥有!”
……
“哼,他妈的,”朴舅酱块般的面庞气得铁青,两只黑熊掌突突乱颤地掐着
堆满赘肉的粗腰:“这群王八犊子玩意,请他们喝酒、吃饭,乐得屁颠屁颠的,
瞧那个熊样吧,一个个又是点头啊、又是哈腰啊,满嘴都是他妈地拜年的好咯;
给他们送礼,瞧他妈那个德行吧,一个个活像是三孙子、哈巴狗。哼哼,等吃饱
了、喝足了、礼也收下了,嘴巴子一抹,眼皮一耷搭,你再跟他谈正经事,他妈
的,翻脸就不认人,净跟你哼哼唧唧地,今天支明个,明个支后个,……”
“舅舅,”我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吐着烟圈,听到大酱块的
唠叨,我顺嘴问道:“舅舅,什么正经事啊,你风风火火地跑到朝鲜,想办点什
么正经事啊?”
“哼——,”大酱块感到有些疲乏,一屁股坐到木板床上,嘴里依然冒着唾
沫星子:“小子,是他妈的这么回事,在中朝边境,咱们的一个金矿要续建矿区
公路,有一小段公路需要经过朝鲜境内,省长此番派我来,就是让我跟朝鲜人商
量商量,希望他们同意,让咱们的矿区公路越过朝鲜一段。
如果朝鲜人同意了,那咱们就用不着劈山凿洞,这样,可以省下大笔的基建
投资。可是,这群鳖犊玩意,跟他们谈了这些天,也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净他妈的搪塞我,应付我。
唉,朝鲜人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想当年,老毛头大笔一挥,将这原本属于咱
们的山头,大大方方地让给了朝鲜人,可是今天呢,咱们中国需要从那座山头绕
过一小段,朝鲜人就是他妈的不干。
唉,他妈的,跟朝鲜人啊,咱们中国人处处让着他们,小子,过境的时候,
你没看见吗,那座边境大桥,本应从正中央分界,可是,为了表示中朝友谊,咱
们楞是多让给他们一个桥墩,他妈的,就是这样做,也是他妈的白搭,这些个白
眼狼,翻脸就不认人,今天,咱们有求于他,哼,他妈的,……”
“嘿嘿,”我掐灭了烟蒂,以嘲讽的口吻对大酱块说道:“舅舅,越境修公
路,这可不是小事情啊,如果我是朝鲜人,也是不敢轻易答应啊,这是可以理解
的。再说了,这件事,应该外交部出面才对头啊!”
“嗨,多大个屁事啊,”大酱块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小子,就绕过去一小
段,非常小的一小段,还麻烦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