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照理说,像郑诚这样挥霍无度,掏空身体也是迟早的事情,但儿子已经死了,郑英又没办法追究教训,那婢女就成了首当其冲的诱因,郑英丧子之痛,武安侯府因丑事而大失颜面的怒火全都发到婢女身上去了。

  不过这里出现一个问题,若那个婢女是奴籍倒也罢了,郑英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暗地里打死填井,对外都能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家丑不宜外扬,更不必劳动顺天府出马,坏就坏在那婢女是良家子,并没有跟侯府签下卖身契约。

  既然不是奴籍,就不能想打杀就打杀了,否则今日侯府轻易处置,它日难就落下把柄为人诟病,像郑英这等小心谨慎之人,是不敢为之的。

  所以郑英第一时间选择了告官。

  第 2 章

  那婢女被五花大绑带了上来,身上多处伤痕,两颊也有巴掌印,想来事发之后被侯府合家教训得不轻,眼下衣裳发丝俱都凌乱,被人推着跪了下来,依稀可辨眉清目秀。

  唐泛:“你姓甚名谁?”

  婢女:“婢子名为阿林。”

  唐泛:“你且将今夜情形细细说来。”

  婢女一边抽泣,一边道出原委。

  她说的事情经过其实与郑福所说相差无几,区别只在于阿林口口声声说自己在屋内与郑诚根本什么都没做。

  郑英冷笑:“你为了给自己脱罪,倒是不遗余力,我问你,你一个前院伺候的,如何会无端端跑到后院去,还路过大公子的院子?这明摆就是打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主意,谁知道现在人死了,你倒迫不及待想要撇清关系了!我闯进去的时候,你等二人尚且还衣衫不整,就连郑福也说了,他在外头站了起码有一炷香的时间,你还敢说未有成事?莫不是要让我找个人来给你检查一番才肯说实话不成?!”

  阿林泣道:“侯爷明鉴,我与少爷当真清清白白,进屋之后,少爷先是说他很热,开始脱衣服,借着又说他头晕,我便扶着他坐下来,说了些话,结果说着说着,少爷就突然倒在我身上,后来,后来……郑福便破门而入了!”

  郑英懒得与一个小丫鬟争辩,就看向潘宾:“潘大人,你瞧,这贱婢还死不认罪,看来是要劳动大人出面了!”

  潘宾忙道:“侯爷放心,若令公子之死当真与她有关,下官自会秉公执法。”

  郑英对这个敷衍式的回答显然有些不满意。

  潘宾对唐泛使了个眼色。

  唐泛就问郑福:“方才阿林所说可有出入?”

  郑福:“少爷与阿林进了房间之后的事情小人不晓得,但其它事情是能对上的。”

  唐泛:“当时从你出去喊人到重新回来,中间隔了多长时间?”

  郑福:“约莫一刻钟左右。”

  唐泛又问阿林:“这期间可曾有人到来?”

  阿林:“没有。”

  唐泛:“侯爷,不知郑公子尸身在何处?”

  郑英:“就在房中。”

  唐泛:“我欲入内一观。”

  郑英:“唐大人请便。”

  此时仵作也已赶到,唐泛就与他一同进去。

  二人推门而入,里头依旧是一片凌乱狼藉。

  郑诚就躺在床上,衣裳凌乱不堪,身体还有些余温,不过面色青白,早就没了气。

  仵作蹲在尸体旁边,掰开郑诚的眼睑嘴巴,又伸手在周身四肢上摸索一阵。

  唐泛四下查看搜索了一番,见仵作还在那里,就问:“有何发现?”

  仵作犹豫了片刻:“没有发现明显外伤痕迹,但似乎,不像是脱阳急症突发而死的……”

  唐泛点点头,微微蹙起眉头,也跟着对尸体查看了一番。

  仵作:“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唐泛:“先出去再说。”

  二人起身出去,郑英和魏玉正等在外头,见他们出来,便问:“如何?”

  仵作人微言轻,如何敢先发话,便望向唐泛。

  这时唐泛却将刚才从床榻边捡到的一个白色瓷瓶递至阿林跟前:“此物可是你所有?”

  婢女连连摇头,矢口否认。

  他又问小厮郑福,后者吞吞吐吐半天,终是承认:“瓶中药丸名曰‘富阳春’,有壮阳补肾之功,药方乃是少爷自己搜罗来的方子,药则是让外头药铺配的。”

  郑英听得是又气又恨,成天寻欢作乐不止,年纪轻轻还用上这等药物助兴,要不是人已经死了,他将那不孝子吊起来毒打的心都有了。

  此时他已经越发肯定儿子是欲与那婢女行房时,忽起脱阳急症暴毙的,恨不得能立马提剑将这勾引主家的贱人一斩了事。

  唐泛将瓷瓶里的药丸倒出来嗅了嗅,沉吟片刻之后,又问:“侯爷,令公子家眷何在?今夜前后都与何人接触过,还请将那些人带过来,其余人等皆可退避了。”

  郑英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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