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节
鲁公不知和展获说了什么,脸色非常难看,低声又说了几句话,随即端起桌上的酒杯,“哗啦!”一声就泼在了展获脸上。
展获一愣,僵着没有动,酒水也不多,但是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来,吴纠看得出来,展获的呼吸都急促了几下,随即又缓缓平和下来。
展雄一见,“嘭”一拍桌案,猛地就要站起来,吴纠赶忙拉住他,说:“四弟,别冲动。”
如今在展雄是齐国将军,展获是鲁国的士师,虽然展获是展雄的亲大哥,说起来展雄还是鲁国的贵/族,但是展雄早就叛出鲁国,还是鲁国的通缉要犯,怎么算都不能去管这个“闲事儿”。
吴纠怕展雄过去会吃亏,还让鲁公借题发挥。
展雄气的胸口快速欺负,重重冷哼了一声,突然转头便离开了。
因为那边动静有些大,又是在酒宴上,鲁公很快也离开了,身边的臧辰看了一眼展获,便跟着鲁公离开。
展获一个人站在案边,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吴纠这个时候站起来,走过去,将一条帕子掏出来,递给展获,说:“展大夫,请用。”
展获这才醒过梦来,抬起头来干笑了一声,说:“多谢齐公子。”
他说着双手接过帕子,连忙擦了擦自己的脸,幸亏酒杯不大,里面的酒水也不多,只是擦了擦便干了,衣服前襟稍微有一点点湿,但是不是很明显。
展获又把席上的酒渍擦了擦,低声说:“让齐公子见笑了。”
吴纠没有离开,反而在他旁边坐下来,笑着说:“展大夫不介意纠坐在这里罢?”
展获有些吃惊,说:“请坐。”
吴纠笑了笑,说:“纠听展雄说起过展大夫。”
展获这个时候苦笑了一声,说:“展……展将军他怎么说的小人?”
吴纠说:“展雄说,他大哥武艺超群,而且为人仗义,展雄的一身功夫都是他大哥悉心教/导的。”
展获听了一愣,随即才笑着说:“齐公子当真会安慰人,这种话,恐怕展将军是不会说的,毕竟在他心中,我这个做大哥的,根本不值一提,他看我不起的。”
吴纠说:“我说的都是实话,展雄他虽然看起来对你不理不睬的,但心中是最崇敬你的。”
展获低笑了一声,说:“展季许久没见过展雄了,如今看到展雄跟着公子,也便放心下来,好过他天天提着头奔走,做大哥的心里也舒坦一些。”
吴纠笑眯眯的说:“纠见展大夫,在鲁国并不得势,展大夫何不与展雄一起,来我齐国?若是能得展氏两位高洁辅佐,乃是我齐国最大的幸事。”
展获低笑了一声,说:“齐公子说笑了。”
吴纠说:“展大夫,纠不妨直说罢,你感觉没错,纠的确是想拉拢你效力,不过说实在的,鲁国如今已然衰败,展大夫生的一双慧眼与玲珑的心肝,不会看不出来罢?再者就是,纠看得出来,展大夫疼爱/幼弟,为何不放弃鲁国,来到齐国,与展雄一起辅佐我君?”
展获又笑了一声,抬起自己的右手,说:“不瞒齐公子说,你也看到的,展季……乃是一介废人,已然不是展雄心中那个武技超群的大哥了,如今的展季,举一粟尚且力,更别说为国效力了。”
吴纠虽然之前已然料到,但是听展获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心中还是一震,说:“展大夫的手……”
展获摇了摇头,没有再提这个,其实吴纠多少也猜到了,展雄突然背出鲁国,而且还在鲁国掀起无数次起/义,他之前打死了鲁国的贵/族,展获却放了他走,这笔账,旁人追不到已然成为盗跖的展雄,自然要与他大哥展获算一算。
展获的手腕上有伤痕,连个酒杯都举不起来,若仔细观察,平时还有些微微颤/抖,恐怕是留下的病根,他吃饭喝酒都慢条斯理,可能并不是因为展获为人温吞,而是他的动作根本做不快。
吴纠看了一眼展获的手,展获则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低声说:“请齐公子保密,这事儿不要对展雄说,展季怕他……怕他钻牛角尖儿,展雄疯起来,可没人能管束的住他,也恐给齐国招来祸端。”
吴纠点了点头,又说:“就算展大夫已然没有武艺在身,但天下霸术,可不只是武艺才能安邦,对么展大夫?以展大夫的心志抱负,何必在鲁国受委屈?”
展获又笑了一声,看向吴纠,那双眼睛虽然温柔,但是带着一丝犀利和清透,仿佛在审度一个人的内心。
吴纠一瞬间几乎不敢和展获对视,就听展获笑着说:“齐公子连自己都不能肯定,不能给自己的国君做保,又用什么来游说展季呢?”
吴纠被他噎了一下,展获说的没错,对于齐侯来说,吴纠都不信任他,又怎么能游说展获呢?
展获拱手说:“展季无有得罪之意,也无有冒犯齐公子和齐公之意,只是在展季心中,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吴纠一愣,展获又拱了拱手,吴纠也拱手说:“纠失礼。”
吴纠说罢了,叹口气便站起来便要走,这个时候展获突然也站起来,神色有些坚定的拱手说:“齐公子,展季有一言,请齐公子记住……会盟凶险,齐公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