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   “如此一来,孙涵暂时保住了?”沈青崖蹙眉。

  “那老狐狸可不是真的想保孙涵,他不过是不想自己亲自动手,落一个残暴不仁的罪名。皇帝不动,孙涵必动,这是他最后反扑的唯一机会。而孙涵动了,颐和公主必定不能作壁上观,等到我们厮杀完了,这雨也停了。”

  正如当时二皇子出事,皇帝勃然大怒,却只要求他们给出一个交代一样。他并不在乎他们谁对谁错,谁生谁死,只需要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又或许是因为,这些互相争斗的人里,根本没有一个是他真心在乎的。

  孟七七如是想着,望向沉默不语的陈伯衍,道:“大师侄没有什么高见?”

  “我在想唐察。”陈伯衍道。

  对哦,萧潇到现在还没回来。

  孟七七微微蹙眉,问:“战叔有说四海堂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陈伯衍道:“那个屈副堂主行踪诡秘,难以追踪。季月棠,莫说窥其真面目,就是他本人,都未曾出现。”

  “是么……”孟七七忽然有了一个猜测,眸光微亮,道:“你怀疑唐察与季月棠有关系?”

  “他们在同一时间出现在神京,而且,唐察从未掩饰过自己的特殊。”陈伯衍道。

  闻言,沈青崖默默得出一个令人惊愕的推论,随即又自我反驳道:“可我们无法判定,这个唐察就是四海堂的人吧?”

  “的确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所以,我们得看今夜的变化。”孟七七道。

  此时,外面恰好传来打更声,孟七七与陈伯衍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剑意。

  距离天明,还有整整四个时辰。

  亥时一刻。

  雨越下越大,孟七七从窗口望出去,已望不见皇宫的角楼。冰冷的夜雨中,唯黑暗一片肃杀。

  沈青崖煮了热茶过来,茶面上飘着一朵朵白色的小千叶花,清香宜人。也只有他,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仍不会忘却煮酒吃茶的雅意。

  “来,我为你把一把脉。”沈青崖坐下,翻出了他巴掌大的小兔棉枕垫在孟七七的手腕下。

  “星竹姑娘送你的?”孟七七揶揄。

  “只是逢年过节送的一些小物件罢了。”沈青崖如此说着,耳朵却有些微微泛红。

  孟七七也不多打趣他,这人脸皮薄,可经不起折腾。笑了笑,他道:“下次去天姥山,你可得记得提醒我带一对兔子灯笼给她,否则她该念我了。”

  “师妹生性温和,怎会念你呢?”沈青崖柔声道。

  “她也只是对你那般罢了。”孟七七摇摇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忍俊不禁。

  陈伯衍忽然岔开话题,问:“小师叔怎么样了?”

  沈青崖递去一个宽慰的眼神,道:“无甚要紧,只需防着禁术失效时的反噬便好。倒是阿秀你接连破境,此前又于城墙下悟道,该寻个时间好好闭关参悟才是。”

  “我知道了,等离了神京,我们便回一趟孤山吧。”孟七七如是说。

  亥时三刻。

  孟七七披着衣服下楼,循着大堂里唯一一盏还亮着的烛火看过去——果不其然,此时还坐在楼下的,只有那位老刀客。

  此时,屋外的风已然脱去了温和的外衣,呜咽着拍响门板。

  “前辈。”孟七七轻车熟路地在他面前坐下。

  老刀客点点头,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在孟七七谈及“刀法”二字时,他忍不住开口道:“你不是一个剑修么?”

  “我偶尔也使刀。”孟七七笑道。

  “你是修士,我是普通人,我没什么可教你的。”老刀客说道。

  “昔年王鹤向牧童问道时,他可早已是名扬天下的大师。比起他来,我不过是个修行路上的幼童罢了。”孟七七道。

  闻言,烛火跳了跳,老刀客在明灭不定的烛光中看着孟七七坦荡磊落的眼神,沉默片刻,道:“你想问什么?”

  孟七七随即将自己的问题一股脑儿抛出。

  其实今日与赵西对战时,他便有所顿悟,只是他毕竟道行浅、年龄小,看问题的眼光远不如老前辈那般毒辣。

  于是他便想到了老刀客,前来虚心求教。

  子时。

  半掩的窗忘了关,几缕风把夜雨带进书房,打湿了季月棠的案头。他懊恼地看着刚刚写完又立马报废的策论,叹了口气,起身关窗。

  只是走到窗边时,他看到漆黑一片的夜空中,远处偌大的皇宫只剩下一个模糊的黑色的轮廓,宛如一只远古巨兽,悄悄潜伏着,不知何时便要苏醒。

  他回头,望向坐在桌边看书的男人,道:“萧公子不回去帮你师父么?”

  萧潇抬头问:“他是我师父,是引我进入修行路的人,岂会需要我帮忙?”

  季月棠歪着脑袋想了想,而后踮起脚关上窗,坐回萧潇身边,支着下巴看着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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