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推开是普普通通的城镇街道,就连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非常的普通——确确实实的,大众意义上的那种普通,生活在一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平凡小镇里,在小镇上的公立高中教书,科目是不起眼的美术,规规矩矩地上课下课毫无亮点,属于就算是突然消失也不会有什么人在意的那种边缘人物。

  没有谁会对他的事情感兴趣,也没有谁会无聊来打听关于他的事情。

  这样子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即便是在这个世界唯一还算的上是不太普通的可以使用被世人认为是所谓魔法的魔术师身份,在并不算多么大的魔术师圈子里也是普通到会被轻易忽略的角色。

  好吧,他当年还在时钟塔读书的时候确实一度是备受瞩目的天才没错,但是毕业后他身上的天才光环似乎就快速的失去了光芒,一直都在做着些不痛不痒的研究,如流星陨落泯然众人,甚至现在如果在魔术师圈子里提起他的名字,大部分人都是觉得熟悉却又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对于宗珏来说,这样子的身份刚刚好,能够让他自然地融入绝大多数场合而丝毫不显违和,也不会过于显眼失去行动自由。

  就像现在,他拎着行李带着两个从未在镇上出现过的陌生面孔出门,被邻居太太看到问起时也只消推说是亲戚或者朋友即可轻易脱身,尤其他那位邻居太太性格格外大条很好糊弄,丈夫从事编辑工作,说实话是个没什么太大能力而且有点蠢的男人。

  邻居太太夸奖了药研藤四郎长得非常可爱,还拿了些糖硬要塞给他吃,然后又高高兴兴地开始晾晒衣物,丝毫没有意识到药研藤四郎和歌仙兼定出现得有多么突兀。

  于是宗珏就这么平安无事地带着自家的两振刀剑外加一只小奶狗到了机场,充分运用了自己时钟塔高材生学会的东西让所有人忽略了那两振明晃晃不能带上飞机的刀剑本体外加一条必须要托运的小奶狗,一个多小时后稳稳当当地踩在了目的地的土地上。

  这是一座极具生命力的城市,和他们出发的那座小镇的宁静不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街上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想来入夜后的灯光不比满天繁星黯淡,走出机场,迎面吹来的风还带着几分凉意,虽然已经非常淡了,然而风中仍然带着海水微微咸腥的气息,向北濒临大海,向南则是巍峨俊秀的山峦,宗珏叫停了一辆出租车,沿着街道一路向西,过了横跨河流的大桥,就好像是从现代回到了以前。

  不同于河对岸繁华发达的工商业地带,这里仍然维持着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前的模样,古老的房屋林立,有许多还是木质结构,在岁月的侵蚀下泛着温润庄严的光泽,大多数的传统和式建筑中偶尔也间杂着一二华丽雍容的欧式小洋房,有着大大的花园和带着雕塑的喷泉,花园里开着小朵玫瑰,正是最盛的时节。

  出租车停在了一间看起来颇有些年份的二层民居前,可能已经很有些年头没人住的缘故,门前的杂草长得热闹,绒绒生了一片。

  “这里是冬木市。”宗珏点了点小奶狗的脑袋,“你应该很熟悉吧。”

  在还没有这具人类的形体之前,作为兵器追随着自己的主人,为他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再过几天,七位御主,七位从者,一场赌上性命不择手段的生死搏杀即将在这里上演。

  而宗珏的任务,也即将正式开始。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某种阴暗的冰冷的存在,正在脚下的土地蠢蠢欲动。

  作者有话要说:

  本次出阵地图为f/z,出阵难度【极难】,限制等级无,主要获得物品不明,建议在没有随身携带宗珏大佬的情况下,不要随意进行探索

  乖巧跪坐等小天使们的地图攻略w

  第九章

  初春时节的冬木市还没有完全从冬天的寒冷里恢复过来,风断断续续地吹拂着大地,像是初为人父的新手爸爸一样,又是想要温柔地爱抚自己的孩子,又是笨手笨脚地把握不好力道,不过到底还是渐渐吹开了笼罩了这个城市一冬的寒冷萧瑟,树木抽出嫩芽,焕发出崭新的生机。

  药研藤四郎打着呵欠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透过窗户看见外头那棵樱花树一夜之间绽开了七八朵,明明昨日回来时树上还都是得紧紧的花苞,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拽下衣架上的外套一披,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跑下了楼:“大将!樱花开——”

  话音未落他就了声音,歌仙兼定正对着他做出噤声的手势,他捂着嘴点点头,扒拉着门缝往里看——审神者正趴在被炉上睡得昏沉,手边散落着一本本写着陌生西方文字的厚重书籍,以及写着密密麻麻的摘记与分析的笔记本,小奶狗趴在审神者怀里也睡得正香,小鼻子抖啊抖时不时还会吹出个小奶泡,吹破了整个身子就跟着哆嗦一下,扭来扭去不安地试图翻个身,被审神者迷迷糊糊地揉两下脑袋,也就安心地继续闭着眼呼呼大睡起来。

  “昨晚一直熬到现在。”歌仙兼定小声道,把手上的早餐端给药研藤四郎,然后又去拿了件外套垫着脚走了进去,轻轻把衣服搭在了审神者肩上。

  他的动作非常轻巧,不过审神者还是被惊醒了过来,眯着眼睛揉揉脸问道:“什么时候了?”他的声音很哑,带了几分干涩,药研藤四郎三两口吞下嘴里的早饭倒了杯水送进去。

  “还不到八点。”歌仙兼定说道,“时间还早,您可以再休息一会。”

  “嗯……”宗珏也懒得动弹,直接往后一仰躺在榻榻米上,又蜷着身子往被炉里蹭了蹭,拽着被子盖到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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