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好意思地说:“吃得口干,有果汁没?劳烦给我倒一杯,最好是椰子汁。”

  楚汛:“……”

  楚汛:“滚。”

  庄瀚学抱紧沙发,正直说:“楚哥,我定帮你保守秘密!”

  楚汛扶下眼镜:“你在威胁我?”

  庄瀚学连连摇头:“不敢,不敢……你如果愿意回公司,我帮你介绍好男友。”

  楚汛气得发笑:“呵,你也快滚。”

  庄瀚学继续耍无赖:“没关系,我明天还来找你……”

  楚汛嘲讽:“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给你开门?”

  又开始拉锯。

  庄瀚学死乞白赖地说:“楚哥,楚哥,你总得给我个理由!不然我不死心。”

  楚汛实在拉不过他,松开手,恼火地说:“因为我快死了!这个原因你满意了吗?”

  庄瀚学怔怔:“什么意思?”

  楚汛冷着脸,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下来,字字清晰,语气漠然,像在说别人的事:“字面意思,我得了绝症,医生说我只有半年好活。”

  房间里瞬时变得死般寂静。

  一阵风吹进来,布窗帘猎声作响。

  庄瀚学傻站了很久,欲言又止:“……对不起。”

  “可以滚了吗?”楚汛阖上双眼,深呼吸,忍耐着脾气,“非要逼我说出来,我最讨厌别人用这种眼神看我。”

  庄瀚学心情复杂,终于乖乖起身走人,走到门边,又停下来:“我给你找医生?治好了你再回公司吧。”

  楚汛憋不下去,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砸他:“你烦不烦?”

  庄瀚学缩了下:“好,好,我走。”

  又砸一个苹果,楚汛凶巴巴骂:“不许告诉别人!”

  庄瀚学嘀咕:“真不像个将死之人。”

  楚汛觉得难受,这个旧空间让他窒息,像个封钉的棺材,他待不下去。

  楚汛上网订好一家外地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隔日一早就出发,走前掰断手机卡,换张不记名卡。

  楚汛中午抵达酒店,他想去玩,都不知道该从哪玩起。

  他老实正经地过了二十九年,从未放纵享受,连玩都不会玩。

  楚汛憋一口气,不过是寻欢作乐,有什么难的?

  他思来想去,平生最遗憾的事是以前活得像个清道士,一把年纪还是个处男,他不想到死都是个老处男。

  他在红尘世俗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没做过,总也见过。

  楚汛拨通一串号码,他以前来过这个城市,认识个人,做皮条生意,楚汛点单:“我要一个帅哥,要够年轻英俊,不超过25岁,床上功夫够好。价钱不是问题。”

  对方拿到定金:“晚上就到。你住哪个房间?”

  楚汛说:“2509。”

  华灯初上。

  一辆银黑色的机车像是一道闪电,飞快地穿过街道,最后在酒店门口停下。机车手长腿落地,撑住车,他摘下摩托头盔,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庞。

  车童上前,他把钥匙和摩托头盔扔给车童,让车童去停车,冷着脸自顾自走了。

  他看上去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作为男人,刚刚脱去了稚嫩,又不会太过成熟,还带着一身干净少年气,皮衣,牛仔裤,运动鞋,黑色皮手套,衣着看着似乎叛逆,但没有染发,也没有耳钉颈圈。

  像一只毫无矫饰、野性难驯的孤狼。

  他先去柜台拿了房间钥匙。

  “2506,在25楼。”

  他没上楼,先走去附近酒吧喝了一通闷酒,觉得酒劲上头才回酒店。

  找到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打不开门,酒弄得脑袋有点不清楚,他敲门。

  有人给他开门,一个男人站在门里,见到他,好像有点紧张,却伸手拉住他。

  “?”

  楚汛的手有点发抖,他在心底笑话自己怂,镇定了下,说:“进来吧。”

  第4章

  这是楚汛平生第一次买春。

  他以前甚至没有和男人交往的经验。

  楚汛生活在一个有如封建社会的家庭,父母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他从未见父母公开表达爱意。学校老师耻于上生理教育课,让他们自学,楚汛为人又清高,同班男生找来小电影分他看,他还嫌弃别人不正经,抵死不从,觉得要是看了会污了自己眼睛,现在想想大概就是受家庭影响,所以那时小小年纪就是个小卫道士。后来楚汛发现自己性取向不同于其他男生,很是羞愧自卑。

  他以前还厌恶男同圈子乱,想要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

  如今他嘲笑曾经像个卫道士的旧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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