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中,他维持着冷静,看了一眼那小厮,“我跟你一起去。”

  沈清栾有些莫名,还是点点头。

  小厮把他们带到旁边的长廊便退下去了,离大堂并不远,也可以看见周围人流走动。

  沈清栾拉开阁门进去更衣,叶知昀便站在外面等他,四周并无异样,他有些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这时,他忽然想到胡姬弹奏的那支《汝南三千里》,方才便隐隐约约有些发觉不对劲,现在思绪全涌出来了,无论如何来说,此曲都不应该在勾栏奏出,不仅是因为曲调沉重,还因为背后的意义不同。

  三年前夺嫡之争酿成大祸,一度导致大晋内部战乱迭起,此曲是为了纪念死在战场三十万大晋兵马——在献城投降之时,却被屠戮殆尽。

  而令汝南血流成海的罪魁祸首,就是潘氏一族。

  世人看来皆是惨案,而独独潘家人引以为豪,也只有他们,会命人在出没的场合演奏此曲,以示威严。

  ——潘家人在暖春阁!

  叶知昀骤然回身,却发现眼前闪过一道阴影,紧接着就被人捂住嘴巴,无法发出半点声音,那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他整个人向长廊尽头拖去。

  嘎吱一声,沈清栾走出门,边拍了拍袖摆,边向四周一张望,疑惑地开口:“……叶兄?”

  叶知昀已经被对方抓到阴影里,听见沈清栾走动的声音,他使出浑身的力气挣扎起来,想要发出动静提醒对方,却被对方狠狠捣了一拳,顿时从腹部袭来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再也动弹不得。

  沈清栾扭头看了眼长廊,唤了几声都没见着叶知昀人,以为他先去大堂了,便快步下了楼梯。

  等叶知昀的神智稍微清醒一些时,四周一片黑暗,伴随着模模糊糊的嘈杂,刚打算站起来,手腕却被禁锢住,他的内心简直惊涛骇浪,抬起沉重的双手,只听一阵锁链的碰撞声响。

  是潘家人抓的他?还是程嘉垣?他们想做什么?

  叶知昀压制住混乱的思绪,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里是长安,他是燕王府的人,对方不可能直接杀了他,他若是失踪,一定会引来燕王的追查……

  正想着,外面的声音却渐渐放大,夹杂着说话和脚步声,盖在头顶的黑布哗啦一下被掀了开。

  明亮的光线一下子照射进来,叶知昀不由眯起眼睛,等适合了才真正愕然起来。

  他现在居然被锁在一座黄金打造的笼子里,处于看台上,而下方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竟似衣着光鲜的饿狼,各色目光齐聚在台上。

  第7章

  站在金笼子旁边管事大声向台下宣告:“这就是今晚第六件商品,并非器物,而是一个可供驱使的活人奴隶,还是如先前一样,价高者得!”

  少年一袭白袍如冰雪铺散,绸缎般的长发倾泻在身上,手腕被叮当作响的锁链铐在笼柱上,迫使他不得不跪伏在地。

  在烛火通明的映照中,他的眼角的小痣格外清晰,眼眸黑白分明,仿佛隔绝了声色,反而格外吸引众人的瞩目,勾起将其占为已有、贬落尘土的凌辱欲。

  更何况,暖春阁已经很久没有将奴隶放上台面贩卖,能够买下这个奴隶,也是对于自身地位的彰显。

  一时之间,大堂里喧嚣至极,各种喊价声节节拔高,也不管什么斯文礼数了,这里本就是勾栏地,放开了耳目之欲,只见一片争抢和粗俗的喊声,甚至还有人爬上台来,试图去抓少年,却被旁边的看守狠狠抽开。

  叶知昀没有管台下哄乱的众人,而是在想这里应该是暖春阁的第几层,沈清栾要找来得花多少时间,背后又是谁在捣鬼。

  他若是真成了奴隶被贩卖出去,烙下奴印,无论原因如何,此事一旦传到外面,叶家原来就声名倒塌,这次他以后更会无法在书院立足。

  不杀了他,而是毁了他,并且借他人之手,撇得干干净净,对方的心思真当歹毒至极,联系今日在书院发生的事,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程嘉垣的手段会如此下作。

  “我出一千两买下他!”一道声音在人群中炸响,这个价码实在匪夷所思,众人齐齐惊叹。

  叶知昀还从来不知道自己值这么多银子,抬目看过去,一个年过半百的肥胖男人报了价码,正立在人群捻胡而笑,显然是很享受众人的目光,紧接着便向少年望来,眼神中满是贪婪和淫.邪。

  笼边主持拍卖的管事大喜过望,“不愧是齐员外,果然出手阔绰!”

  齐员外拍了拍手,两边的侍卫立刻将几盘晃目的银子端上前,他颐指气使地对管事催促:“银子在这里,还不把人交给我?”

  管事一边谄笑,一边连忙摆手对护卫吩咐:“快快,把人放出去交给齐员外!”

  趁着护卫拿出铜钥打开锁链,叶知昀一挣开束缚便向外冲去,躲开护卫抓来的大掌,对方怒骂了一声:“小崽子!你还想往哪跑?”

  叶知昀使力一推笼子,偌大的金笼倾斜,护卫连忙躲避,随着笼子向一侧轰隆歪倒,底下众人一阵哗然,齐员外恼怒地指挥侍卫:“快抓住他!”

  少年在混乱的看台上躲闪抓捕,可对方人数太多,前后围来,扣住他的肩膀便将他往齐员外面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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