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节

msp; 宋辞悄声问道:“咱们走来走去,怎么又回老地方了?”

  杨宿在门环上扣了三下,“不过是水中映月罢了。”

  没人应门,那两面比老宅还要高出一倍的大门就那样应声而开,露出了雕刻着帝王出巡图的照壁。

  二人绕过照壁往后一看,两排垂首肃立、分做丫鬟奴仆打扮的男女老少正静静地站在前廊下面恍如蜡塑般一动不动。

  这些人相貌衣着全然不同,唯一相似的地方便是脚尖朝下。

  “师父?”

  宋辞细细端详着那些好似刷了层白漆的脸蛋,想要从中找出茅八尺的下落。

  “程道长不在这里。”

  杨宿指着蜡像说道:“看看他们的衣服鞋面都是多少年的老古董了,只怕这些人都是善家的家仆。”

  “守在外面的是家仆,难道住在院子里的是主家?”

  宋辞从没听说过死人还教人伺候的,又不是古时喜好殉葬的年代,“总不至于当年的凶案是善家家主自导自演吧?”

  “我看未必。”

  杨宿的目光一直胶着在看似很远却又近在眼前的正院大门,快步走过去在台阶下面摆好香炉贡品,点了一根与符纸相同颜色的细香。

  做完这些他便一瞬不瞬地盯着香炉,直到冉冉升起的烟气飘进了门缝中,忽明忽暗的香火也不曾熄灭才不动声色地擦了把冷汗,步履艰难地走向闭合的大门。

  从宋辞的角度,只能看见杨宿双手触及门板时先是浑身一震,然后就像遭遇大山压顶一样塌了腰,用那双肌肉隆起的手臂缓缓推开了一条细缝。

  门缝虽然不大,却叫几乎跪在地上的杨宿狠狠松了一口气。

  宋辞不敢妄动,因为眼下正有一股极强的腥风鬼气从敞开的门脸中迎面扑来,阴吼嘶鸣。

  当诡异的气流声游荡而出时,原先垂首立在院子里的众位家仆俱都战战兢兢匍匐跪地,就连勉强稳住身形的杨宿也被吹得一个跟头滚下了台阶。

  “你没事吧?”

  有佛珠护体,宋辞只觉得这股鬼气腥臭难闻并无其他不适,直到扶住摔倒的同伴才发现对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竟然变得又青又冷。

  杨宿疲惫地摆摆手,示意她扶起自己往前走。

  此举倒也符合宋辞的心意,了那么大力气来到这里,不管茅八尺是生是死总要问个明白。

  稍待两人一步一歇踏入足够过人的正门,恍惚间只觉得自己来到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巍峨殿宇。

  殿中\共有九根蟠龙柱支撑,而位居其中的却是一块直通雕龙宝座的巨大灵墀。

  灵墀两旁也不是空无一物,紧挨着雕龙宝座的左手位置放着两个并排的太师椅,当中一个坐着一位挽鬓别花、容貌艳丽的宫装女子;右手位置则跪着两个不知人事的道人,正是宋辞要找的茅八尺和邹青城。

  灵墀尽头,一具犹如提线木偶般的金缕玉衣忽然动了动脆声作响的胳膊,抬手指向搀扶而立的生人, “来者何人,见到孤王为何不拜?”

  自称孤王的玉人并没有如同寻常鬼物那般大呼小叫,温厚的声音让罩在外面的玉衣一拦虽是添了一些含糊不清的感觉,却照样一字不落的听进了宋辞和杨宿的耳朵里,颇有些不怒而威的气势。

  倘若是一个大活人在如今的年头称孤道寡,只怕等着他的唯有送进神病院一条路。可如今在这神秘莫测的地下宫殿中遇见一个堪比鬼王的存在,宋辞还真不敢掉以轻心。

  她又看了眼面色镇定的同伴,心中不由起了疑,“难道这个大有来头的玉人就是杨宿的最终目的?凭他自己又如何降服得了这么个祖宗?可不要连累我们师徒才好啊……”

  宋辞想了想,主动开口道:“今日冒昧惊扰实属无奈之举。敢问陛下是哪位国君,待我等原路退去也好为您祭文祷告以作赔罪!”

  玉人面罩颤动了几下,也不知为何不肯应答。

  倒是坐在他下手的宫装女子甩着帕子娇笑道:“大王,如今都是新时代啦,您大人有大量又何必为难小孩子。上回进来的那几个生人走的匆忙留下了一些五颜六色的画册,您不是也觉得怪有趣的?妾身还记得上面说过,现在当政的是一个叫总统的小子对吧?”

  感觉到宫装女子的善意,宋辞连忙说道:“总统只是一个名称,好比千年以来的王朝都是由帝王统治的,却不是一家一姓。”

  宫装女子盈盈起身,须臾间便来到二人面前,甩着帕子叹息道:“小丫头,见你也是知书达理的模样,我也不怕跟你说句实话。都说世人念旧,但没人知道鬼也长情啊。我与大王虽是半路夫妻,却也日夜相伴了百多年。他呢,是有心愿未了不肯离去;我呢,其实也没什么念想,就是在一个地方住久了不爱挪动罢了。可是那两位道长一进祠堂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喊打喊杀,还使出了想要炼制鬼奴的阴损法子。你来评评道理,若是你遇见这样的事情难道还会束手就擒吗?”

  “嗯……”

  听完宫装丽人的快言快语,宋辞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之前被自己气得面红耳赤的赵云琪,忽然有了一种风水轮流转的心塞感觉。

  可她也相信茅八尺绝不会是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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