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
最让人惊奇的是,房间一角还蜷缩着一个不论衣着相貌全都与皇帝极为相似的年轻男人。
可比起力十足的皇帝,屋子里的男人却是那么的苍白虚弱,虚弱到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徒劳的用充满恨意的眼光凌迟着每日按时出现的访客。
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的老太监自动自发地停在外面守门,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了两个貌若双生的男人。
朱翊钧把玩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蜡丸,“昔日胶东王立誓金屋藏娇,这才打动了馆陶公主助其登位。没想到朕也有拾人牙慧的一天。”
他的尾音有些上翘,带着丝丝愉悦,“朕知道你此刻一定在心中破口大骂,甚至还有可能心存侥幸,盼着你那位神通广大的父王来宫中救人。可惜啊,早在数日之前封地便传来秘奏,非但南王世子纵马身亡,就连南王爷也经受不住悲痛醉酒中风了。”
朱翊钧将蜡丸放在男人面前晃了晃,满意地看着他渴求的眼神随着自己的动作四处游走,“朕悲痛之余,只能将南王府的世袭爵位传给了另一位嫡系子孙。从今往后,世上再也没有南王世子这个人了。”
直到听见让人绝望至极的话语,瘫软在地上的南王世子才猛地抬起头,露出一脸呆滞无措的表情。
“怎么,你不相信?”
朱翊钧亲手掰开蜡丸,分了一小块药渣抹在他的唇上,“皇位确实是一个好东西,因为坐在上面的人能轻易地用荣华富贵四个字买所有给自己标注了价码的人。包括南王府的手下在内。”
南王世子轻启薄唇,任由药渣从嘴角滑落,“你为什么不杀我?”
“朕为什么要杀你?”
朱翊钧用脚尖碾碎落在他手边的渣子,“你不是想当皇帝吗,朕恰恰需要一个可以代替天子出现在朝臣面前的傀儡。”
药瘾渐渐发作,南王世子只能咬住鲜血淋漓的手腕抗拒体内的疯狂渴望,屈辱地诘问道:“你做这些只是为了找一个傀儡?”
朱翊钧负手而立,“你们父子做了那么多事不也只是为了一个皇位?如今你渴望已久的东西就在眼前,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不知足?”
南王世子痛苦的大喊道:“我为什么要知足?明明我们都是太\祖皇帝的子孙,凭什么你就可以登基为皇统御四海,而我们父子却要像囚犯一样世世代代困守在封地内不得外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