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就应‘致中和’,以定行止。”

  皇帝静默着听了好一会儿,心想自己得亏没把那些贪官污吏赶尽杀绝。

  王尚书这是在不动声色的提醒自己,要注意中庸之道啊。

  无论是民众还是官宦,都不应该失衡,而应该相互制衡,调节彼此。

  一味的采用极端手段,未必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听说这府里的各个下人家奴,都行端坐正,包括那戚灵在内,恐怕都深受王老爷子的影响,做什么事都通通透透,不失分寸。

  眼下正是春末,天光晴朗,鸟雀嬉戏。

  虞璁听着听着,渐渐开始走神,去看那互相啄尾巴的小麻雀来。

  虞鹤听的也格外出神,一不小心差点碰到旁边的砚台,却发觉皇上好像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徐阶坐在旁边早就注意到这个情况,哪里敢把皇上吵醒,记录动作都格外的小心。

  虞璁这一觉睡的香沉又舒服,有种在高中数学课上逐渐失去意识的恍惚感。

  这一睡到讲学结束,人声再度鼎沸之时,他才悠悠醒转。

  然后下意识的擦了下嘴角的口水。

  “讲完了?”

  王守仁从旁侧走来,笑道:“周公跟您说了些什么?”

  虞璁摸了摸下巴,诚恳道:“说您家琥珀糖也好吃的紧。”

  回宫之后,皇上只觉得自己耳清目明,明显是睡饱了。

  佩奇正蹲在宫墙墙角下,看着那蹲在兽头上的大白猫。

  那猫竟然也懒得理他,自顾自的睡着觉。

  虞璁向来对猫星人没有抵抗力,直接大着胆子走过去,想要摸摸他的尖耳朵,压根不怕被挠着脸。

  白猫睁开眼,竟是一蓝一绿的鸳鸯眼,懒懒的伸了个腰,任由他帮自己挠痒痒。

  佩奇蹲在旁边看着,眼神相当的羡慕,不一会儿扭头跑开,不知从哪叼了条小鱼过来。

  那白猫一脸嫌弃的看了眼在地上打挺的鱼儿,直接扭头两三下就飞跃而去,眨眼就不见了。

  虞璁愣了下,生怕那豹子也学那猫似的在屋檐房顶上乱跑,严肃了神色凶他道:“不许上房!上房了就得拿绳子管着你了!听到没!”

  佩奇正准备发力跳上宫墙,只能硬生生的止住,特委屈的嗷呜了一声。

  乖啦,自古多情总被无情恼,咱爷俩也差不多一个境遇。

  “虞鹤,你记得再给鱼缸里添几条锦鲤,给他捞着玩儿。”

  虞鹤心想陛下你也是真宠他,应了一声便去了。

  六月十五,十个大小将领到圣旨一封,密令他们开始准备半年后的西征之事。

  六月廿二,虞秘书唤他们去军英阁,召开第一次备战会议。

  虞璁老早就等在那里,旁边小黑板被擦得干干净净。

  十个将领哪里感受过文官们曾面临的恐惧,个个都是空着手来的。

  只有陆炳一人带了书册簿子,提前坐在旁边开始研墨。

  连笔记都不带,很好。

  虞璁露出微笑来,旁边的黄公公开始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些。

  “几位大人,都到齐了啊。”

  这十个人,将是未来征讨河套的将军,带着底下的人一路西征。

  毛伯温虽然打了多少次仗,也没碰见过这么个架势。

  要知道,从前都是皇帝一声令下,他们就各自领旨出征。

  这提前大半年把他们叫过来,又不出去打,是要搞什么啊?

  他扭过头瞥了眼还在专心研墨的陆炳,更觉得这两人花架子太多,怕是读书读傻了。

  “陛下,”一个性子略躁的武官直接拱手道:“微臣不知,此次过来是为了何事。”

  “朕倒也想问问,这提前半年确定名单,提前多日告诉你们要做何事,如今都一个个空着手来?”虞璁依旧笑得和蔼有加,完全没有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不然……还隔空提着谁的人头来见你么?

  “万岁,臣惶恐。”有人求生欲强,不管怎么说先道歉自保吧。

  “惶恐?”虞璁缓缓转过头来,突然开口道:“毛大人,河套一带从哪入兵,地势如何对方兵力如何,从哪座山哪条路走,都有哪几种选择,要过几趟河,你可清楚?”

  毛伯温哪里经受过这些,被问的一脸懵,只木讷道:“这不都是要出征了才知道的么?”

  “呵。”

  虞璁抄起粉笔,回头就唰唰唰写了一行大字——

  【不打无准备之战!】

  最后那个感叹号是他习惯性加上的,看的陆炳都有点茫然。

  这可是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给我们的金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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