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一眼也开始哈哈大笑。

  原来小双换衣服的时候脱光了上身,黎昕近视,又没细看,只觉得他的背心十分的白,而且弹性很好,紧紧贴合着细细的腰,就上前去抓,一面问:“你这背心倒是不错,哪儿买的?”

  他抓了一手的滑腻,也把小双抓得一激灵。这才发现他根本没穿背心,那只是背心下本来的肤色。

  大家笑完黎昕瞎又去笑董喜双,从没见过有人没等军训就已经晒成了这效果,白的地方白得似凝脂,越发衬得黑的地方黑得像焦炭。

  有人边笑边问:“你这是怎么晒得啊,怎么晒得这么匀称?”

  小双从包里拿了个一式一样的干净背心穿在身上,看他们笑得弯腰又捶床的也在笑:“考完试给家里割麦子晒得,田里日头可毒,俺们全家都这样。”

  萧骏背着包踩着欢声笑语走进来,寝室里立刻静默了一瞬,新生见面会上他的自我介绍很简短,然而容貌气质实在太出众,难令人印象深刻,有人开口打招呼:

  “哎!萧骏来了!”

  “萧哥!”

  萧骏点头,跟伸手的几个人击了下掌。

  鲁鹏涛过去跟他撞了下拳头,“原来我们宿舍老也不来那个是你呀!我是应用经济的鲁鹏涛。”

  萧骏点头:“你好。”

  他把包扔在上铺的床上,环顾了一下,跟眼熟的都打了招呼,然后就发现了站在里边的一个矮个子男生。

  那男生套着个松垮垮的迷服,抓着两边衣襟还没来得及系扣子,乱蓬蓬且过长的头发和一副模模糊糊的大眼镜遮住了大半个脸,只露出半张的嘴看起来好像在发愣。

  董喜双在以后的日子里常常会偷偷摸摸地去回想这一天,以至于很多年过去了,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了,但是这一刻的所有细节,都还栩栩如生。

  萧骏的容光仿佛实体一般照亮了董喜双镜片后的双眼。

  这个人长得太……太……

  他在心里找了半天的形容词,好看,帅,英俊,这些词都好像太单薄了,不只是五官和身材的完美,这人的神态动作自带着特有的沉稳和潇洒,还有举手投足间散发的自信的气韵,让他的心跳忽悠停顿了下之后,失速地鼓动起来。

  其实那天萧骏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宿舍又朝北,是不可能有光的,可不知为什么小双总觉得那天萧骏是披着光进来的,唰得一下就照进了他的眼睛和心里。

  鲁鹏涛看董喜双在发愣,有点理解,新生见面会那天他们也是被震住过的。

  他拍了一把董喜双的肩膀替他介绍说:“这是董喜双,咱们宿舍的老幺,不过不是光华的,是元培的。”

  萧骏点了点头,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伸手过来:“你好。我是萧骏。”

  董喜双傻呆呆如梦似幻地伸出手去握了一下,对方的手修长宽大,对比自己汗津津的手掌显得干燥而温暖,让他想起了那晚被人托着双臂低声询问时,心里一荡的感觉。

  是他吧,是他吗?被自己在钱包里那张淡金色的名片上,带着点珠光的深蓝色凹下去印着两个字:萧骏。

  隐约记得背面写了两个看上去很厉害的公司的名字,总不至于是跟自己一样大的学生吧?

  可是身形和声音,这么好听声音是不会被错认的,董喜双张了张嘴,没等他说出什么,萧骏已经回身去整理行李了。

  他没有认出我,董喜双回想那晚虽然短暂然而令他回味悠长的偶遇,心里有一点点失落。

  晚上的誓师大会结束后,第二天就正式开始军训了。

  早上五点四十分起床号吹响的时候大家都睡得正香,首夜的卧谈总是容易过于兴奋,董喜双昨晚一直在走神,并没怎么参与话题,不知为什么他老觉得心里像塞了一团鹅毛,痒的烦躁,让他失眠了半宿。

  跟其他几人一样,他缩在被子里蠕动着,半梦半醒间挣扎不起来。

  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肩头的被子,萧骏充满磁性的声音低声叫他:“起来吧,出操了。”

  董喜双像被只手捏了一把心脏,忽悠一下血涌上头,一下子就清醒了。他坐起身来看,萧骏已经穿戴整齐,帽子别在肩头的肩章扣上,正挨个床的叫大家起来。

  他真厉害,董喜双心想,明明大家睡得差不多晚,他却这么早就能起来。

  学生们乱哄哄地在熹微的晨光里整队,董喜双站在最后一排的末尾,旁边女生队伍里打头的比他高一个头还多,裤管和衣袖挽了好几个卷才将合身,明明扣子也都系好了,但是衣服太肥,显得臃肿不堪。而萧骏正相反,站在第一排排头,质料和剪裁都烂得一比的迷服穿在谁身上都难矬几个级别,却被他愣是撑出一股英武非凡的味道。

  早操不算很辛苦,总教讲了讲话,站了一会儿军姿就结束了。

  教官喊了声解散,人流哗得就散开来,鲁鹏涛跟黎昕拉着小双食堂跑,他回头去看,已经没了萧骏的身影。

  早操后的食堂里人满为患,经过一早上操练,大家都有点蔫蔫的。

  董喜双端着餐盘站在座位旁四处看,黎昕在后面催他:“看什么呢小双,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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