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了下,这节目相当财大气粗,无论是播放的卫视还是独播网络平台,都是数一数二的优质,你可要好好把握,不能错过了。只要综艺做得好,你就能咸鱼翻身。”

  我懒得纠正他用词,仔细将两份东西看起来。如桑青所说,的确是档财大气粗的综艺,只是这样好的一档节目为什么要找我?难道也需要我去给它操热度增加话题度吗?

  我实在好奇制作组请人的标准,但既然桑青看过了也说没问题,我总是相信他的。他跟我这么多年,一直尽心尽力为我,想要将我捧红,可惜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浪了他一身好本事。

  翻到签名页,我流畅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便又将合同递回给了雯雯。

  接着对桑请道:“送我去画室吧。”

  席宗鹤还有工作,不会这样快回衡岳山庄,我可以趁这段空闲去做些自己的事。

  到了画室楼下,桑青问要不要等我。我寻思着怎么也要一两个小时,就让他们先走。桑青想了想,说他先和雯雯回工作室,等我要用车了再打电话让雯雯来接我。我点了点头,挥别二人下了车。

  打开画室大门,油画颜料特有的难闻气味便扑面而来。我忙打开所有的窗户,以驱散这静止了两个月的沉闷空气。

  画室正中仍然树立着我画的那幅向日葵,我上次离开时已经将它画完,经过两个月的晾干,上面的颜料已经完全干透。

  灿烂的,金黄的向日葵,插在蓝色的玻璃花瓶里,被微风吹起的窗纱不经意勾住了一朵花盘,阳光漏进来,在桌上染出点点光斑。是我记忆中,他病房的一角。

  我用手抚了抚那层斑驳的颜料,的确不是怎么好的构图,无病呻吟的意境,还不如当初只画向日葵。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席宗鹤的生日近在眼前,要改也来不及了。

  将画从架子上取下,我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画框,工具一应摆齐,着手开始了装裱工作。

  可能我的确不适合干细致活,锤子锤了没两下,差点没把手指锤骨折。我甩着吃痛的手指,蹲在地上默默骂脏话。

  这年头做什么都不容易,想讨好金主,还要尽心思自学油画和装裱。

  我瞧了眼被锤到的大拇指,一会儿功夫已经渗出了红血丝,过两天一定会发黑发紫。

  抽着凉气,忍着手指上隐隐的痛楚,我最终还是花了一个小时将画装裱完成。用油纸细心包好,看了眼时间,我给雯雯打了个电话,让她出发来接我。

  将油画抱到车上,雯雯好奇地回头来看:“棠哥,你终于画好了呀?这是要送给席先生的吗?”

  我折腾了大半年,他们送我来去,还要替我买材料,我要做什么总瞒不过他们。

  “给他的生日礼物。”我含笑拍了拍座椅上的油纸包,“希望他会喜欢。”

  雯雯斩钉截铁道:“你这么用心,他一定会喜欢的。要是有男人这样对我,我早就嫁了。”

  我望着窗外的风景,没有接话。

  你喜欢对方,他自然送什么你都视若珍宝;可你若是不喜欢对方,他做得再多也是负担,不仅不会感动,还会觉得很讨厌。感情是个磨人的小妖,不能有一丝一毫勉强。不是我待你好,就一定会有回报的。

  回到衡岳山庄,我将油纸包好的画放在进门的地方,独自上到最顶层,进了阳光房。

  我靠坐在软垫上,静静望着远处夕阳在城市高楼间缓缓沉没,最终只留下一道金色的镀边。

  整栋房子都通了暖气,因此就算没了阳光,我也不觉寒冷。

  华灯初上的摩登城市与山上的我遥遥相对,中间隔着一大片茂密的黑黝森林。天暗下来了我才敢这样往下看,要是白天,看一眼都会觉得头晕。

  忽然,缠绕在阳光房四周的暖白色装饰灯以一定频率闪烁起来。

  “怎么不开灯?”

  我看向门口,席宗鹤一手按在开关上,外套都没脱下,站在那里拧眉看着我。

  “席先生……”因着旧日习惯,我脱口而出。

  他古怪看着我:“我一早就想问,为什么你总是叫我‘席先生’?在医院我醒来的时候你也这么叫我。”

  因为我只被允许这么叫你啊。

  我起身朝他走去,伸手抱住他的腰,腻歪着道:“这是我对你的爱称啊,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他不太理解我的情趣,睨了我一眼,转身下了楼。

  “我看到门口摆着一个油纸包,像是一幅画,你买的吗?”他脱下外套挽在肘间。

  我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下着楼梯:“我画的。”

  “你画的?”他突然停下步伐,回身看我,无比意外地向我确认。

  那模样,就像看到一只狗突然开口说了人话。

  我指着自己鼻子,一字一句,清晰地又说了遍:“对,我画的。”

  他回目光继续往楼下走去,只是这次加快了步伐。

  我仍然不紧不慢赘在后面,下到最后一节台阶时,正好看到他从地上拿起那幅画,要将它的包装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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