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难道是因为路见星长得太招人了?

  回寝室之后路见星也不怎么搭理人,乖乖地洗漱上床,在床上把台灯亮着不关,穿袜子要睡觉。

  盛夜行从隔壁床探出半个身子,声音哑哑的:“关灯。”

  路见星摇摇头,不能关。

  累了一天是个人都犯困,盛夜行不耐烦,一种熟悉的炙热感喷涌上头,他快把自己大腿都掐出血了,“关灯。”

  “不能。”路见星忽然说话了。

  他头一次在学校里用两个字准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而不是让身边的人去猜。

  盛夜行啧一声,“不关灯我睡不着。”

  路见星只是重复:“不能。”

  他说着坐起来,用掌心去拢住光线,房间里亮度瞬间弱了不少。

  盛夜行正奇怪那小破灯怎么还能调明暗,拉床帘就看见路见星光着腿蹲在床尾,眼睛里一闪一闪地瞧自己……

  “算了,”看他这忍辱负重的样子,盛夜行也于心不忍,直接穿衣服下床,“我出去睡。”

  宿舍楼围墙外就有个小旅馆可以住,他还有会员卡。那里离酒吧街不远,所以导致约炮情侣众多,房间隔音又不好,常常吵得盛夜行大半夜睡不着。

  但除去这一点,盛夜行非常享受在那里的独处。

  自己还在那里悄悄挨过最难熬的发病期。

  “咚”地一声巨响,盛夜行看到路见星差点儿从高床上摔下来,瞪着眼看他,手里抓了根凳子。

  “我开灯睡不着,没有针对你的意思。”盛夜行觉得有必要解释,“凳子放下,别打人。”

  他感觉如果自己是李定西,肯定会叽里呱啦地拉着路见星一通解释,然后凳子就冲着脑门儿下来了。

  路见星放下凳子,喉咙哽得难受。

  “……”

  他没法说凳子其实是他想拿来堵门的。他不想这个人走。

  他见盛夜行弯腰穿鞋了,又赶紧蹿上床,“啪”一声把自己的夜灯给灭了。

  他也没说,自己不开灯睡不着。

  会害怕。

  “……”盛夜行瞥一眼床上那处黑色的小团子,沉默一会儿,把穿好的鞋子脱下来,朝对面上铺说:“怎么关了?”

  小自闭又不理人了。

  盛夜行不多说话,又回床上躺着。

  由于太累,几乎一沾枕头他就没声儿了。

  路见星在黑暗里眯着眼,失眠一整夜。

  好想家啊。

  第6章 初拥

  配对治疗的事儿一天不取消,盛夜行就一天不安稳。

  除此之外,盛夜行还意外地发现了一个事:路见星虽然是极少讲话也没表情,但反应却是极其地快。

  他总会在自己铁下心不搭理人之后,抬起头用他湿漉漉的眼神看自己,典型地吃准了自己吃软不吃硬。

  大多数时候,路见星又是酷酷的。

  每天早上起床洗漱完毕,他就坐在那儿掏画笔。他往往纠结很久选深蓝或是铁锈红色,选好后就对着镜子在眼尾点一个小圆点。

  他已经连续好几天都点的铁锈红色,远远看去像眼尾长了颗朱砂痣。

  十一月早晨的太阳出得晚,一到起床时间天空还是阴沉沉的。

  冷得让人起不了床。

  盛夜行怕冷,但还是得坚持着起来。他率先下床,再翻出靴子系好鞋带,半裸着上身咬着背心就去卫生间洗漱了。

  常年运动的少年躯体难泛古铜色,腹肌也是照着杂志上的男模练的。高一的那小三个月暑假结束之后,盛夜行再一对比,哎,自己的还比杂志上好看。

  等等。

  小自闭走路没声儿,居然也学着他的样子端个盆在大冬天用冷水冲头发?

  盛夜行擦干头上的水,皱眉,“你干什么?”

  “……”路见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是冰块做的?”盛夜行伸手把盆子抢过来,看他红润的脸色,说:“有热水不用非要用冰水,生病了没人照顾你。”

  过几秒,路见星看他给自己接了热水,所有不解化成一个字:“你。”

  “我?你身体有我好?你让我一猛子扎长江里去游个花样都没问题。”盛夜行又洗了把脸,没耐心了,“你用热水洗。”

  路见星终于感受到盛夜行好像不太“看得起”他,嘴唇咬得发白,也没吭声。

  男生冬天用冷水洗不是很正常吗?以前从来没有人管过他这个。

  老实说,自己也是个有身板儿的。

  路见星还是固执地认为自己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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