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sp;老头又大笑起来,说:“不换,我两个都要。”

  老头炫了一会儿孙子护士就进来了,摁着他们让赶紧休息睡觉。盛望和江添便叫车回了家。

  他们有一阵子没回白马弄堂了,弄堂依然很深,走到里面就听不到市区喧闹。院子外面那盏路灯安静地站在墙角,盛望脚步迟疑了一瞬,忽然想起江添刚住进来的时候了。

  那天他站在二楼,看到江添拽着书包站在路灯下。那时候他们关系其实不怎么样,但他还是一个冲动叫住了对方。

  为什么呢?

  大概是觉得那样的江添有点孤单吧。

  他又想起昨天一瞬闪过的念头,想说如果他跟江添没有牵牵连连的人就好了,孑然一身百无禁忌,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好。

  现在他又觉得那个想法太幼稚也太自私了。

  如果真的孑然一身、空空荡荡,那就真的太孤单了。没人喜欢孤零零的,不论是病房里那个抱怨的大爷,还是庆幸的丁老头,抑或是那个至今没人认领的无名女人。

  谁都不喜欢那样。

  他当初叫住江添,就是想把对方拉进热闹里来,既然进来了就不要再回去了。

  不管因为什么都不要回去。

  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被簇拥包围,所以你走的路要繁花盛开,要人声鼎沸。

  “发什么呆?”江添走了几步发现某人落在了后面。

  盛望站在路灯下说:“不是发呆,我在反省。”

  “反省什么?”江添一脸疑问。

  “反省这条路鬼影子都没有,我爸跟江阿姨又不在家,我干嘛要这么规规矩矩地走。”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在家?”江添问。

  “当然旁敲侧击问来的。”盛望说,“要都在家我们回来干嘛,上演感天动地兄弟情么?”

  “不是回来拿吉他么?”江添说。

  盛望:“???”

  江添问:“你什么表情?”

  盛望瘫着脸盯了他几秒,跑过去跳起来挂在他背后:“你他妈故意的吧?”

  这个年纪的男生看着虽瘦,重量却一点不轻。江添被他带得往后退了一步,眼里带着两分笑意说:“我故意什么了?”

  “不是。”盛望怒问:“你不会真信了是跑回来拿吉他的吧?”

  “那你想干嘛?”江添问,

  盛望没了声息。

  其实他真没想过要干嘛,就是觉得学校太闷了,有太多人看着,他们只能在别人不注意的瞬间稍微显露一点亲昵,其他时候都束手束脚。

  地下情是很刺激,但真的憋得慌,他就想找个没人看的地方透口气,但江添这么一问,反而显得他好像图谋不轨似的。

  “干什么呢?我这么正经。”盛望斥道。

  江添背后挂了个人,愣是稳稳走到门口,开了锁进去。他推开门的时候偏头回了一句:“我好像什么也没说。”

  靠。

  盛望撒开手,默默低头换鞋。结果正经了没两秒,他就抓着江添的后脖颈跟对方亲了起来。

  他主动的,所以也没脸再嚷嚷什么“很正经”之类的话。但只要想到江添那股闷骚劲,他就有点愤懑,于是他又主动让开一些,然后使坏似的亲了一下江添的喉结。

  亲到喉结滑动了一下,撒腿就跑。

  屋子里没开灯,四出一片昏暗。只有院外的路灯穿过露台落地门,在地上铺了一片清透浅淡的光。

  盛望习惯了宿舍构造,冷不丁回来有点不适应,一路过去叮叮当当撞到了不少东西。

  江添拇指食指磨捏着喉结,站在玄关处怔了好久,刚回神就听到了那一堆动静。

  他忍了几秒,还是没忍住说:“你听起来像什么知道么?”

  盛望的声音已经到了楼梯上:“像什么?”

  “刚出笼的傻鸟——”江添说。

  “闭嘴!”

  “——扑着翅膀满地方乱飞。”江添平静地说完了后半句。

  “放你的屁。”

  “撞晕是迟早的。”江添又补了一句。

  “滚,你怎么突然话这么多了。”

  江添拍了开关,顶灯瞬间全亮。他看见盛望趴在二楼栏杆上,肆无忌惮地冲他叫嚣。

  两人闹了一会儿,接了赵曦的电话,简单说了去医院看丁老头的情况,然后才慢慢老实下来。

  周考完没有作业,第二天是突如其来的假期,盛明阳和江鸥都不在家。盛望忽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去花这些时间了。

  挺无聊的,但他又莫名很开心。好像跟江添一起呆着,哪怕是对着发呆都很有意思。

  算了,对着发呆有点煞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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