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向里,假装自己睡着了。
也许是晚上吃多了芥辣,我现在觉得脸颊泛热气,耳朵烫得要掉下来了,可是我从前吃芥辣的时候,并没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可能是最近关在牢房里,有一段时间没有晒太阳,导致体质下降的原因。
我裹在被褥里,展昭就站在牢房外面,一直站了很久,他忽然发出一声笑,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都紧了一下,就听他语调轻缓地说道:“是展昭唐突了,不过展昭的心意是真的,等这次去卢家庄回来,再跟姑娘细说好么?”
最后一个么字的尾音上挑,听得我的心也跟着提了一下。
然后他就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好像也跟着他走了。
脸颊犹带余热,脑子里满是展昭,耳朵边上一直是心仪心仪两个字飞舞环绕,我整个人乱成了绣绷上扯下来的丝线球,小半个时辰才渐渐回过神。
理智告诉我,这就是情爱。
但是这跟我想象里的一点都不一样。
情爱应该是相知之后再相爱,没有一年半载的互相了解,决不能轻许终身,相爱之后是相守,喝酒有人陪,杀人一起去,闲来品茗对弈听雨,意起游遍五湖四海,春酿百花酒,夏时共枕眠,秋起观海潮,冬雪夜赏月。
而不是相识一个月就表白。
但想象归想象,我的心却在现实里噼噼啪啪地炸烟花,它在告诉我,我很高兴。
我辗转了半夜,最后一拍床榻,决定什么都不管了,我高兴就好。
趁着高兴的势头,我像一条游鱼从牢房的空隙中游了出去,直奔公孙先生的住处。
经验告诉我,如果想做一些稍微过分的事情,找包大人是没有用的,相反,说服了公孙先生,公孙先生自然会去说服包大人。
我敲了敲公孙先生的窗户,一连敲了好几下,不一会儿,屋里亮起烛火,公孙先生问道:“是谁?”
我说:“我,戚霜。”
公孙先生吃了一惊,一手拿着烛台,一手打开窗户,很是惊讶地问道:“戚姑娘,你不是……”
我对公孙先生笑了笑,语气十分和善地说道:“是这样,我觉得在牢里太闷了,正好听说展昭要去卢家庄,先生,你让他带着我一起去吧,你就跟包大人说开封府牢关不住我,让展昭看管我吧,不然我在牢里是真的待不住了。”
我说着,扒在公孙先生青砖窗台上的十根手指不小心齐齐陷了下去,留下十个深深的指洞。
也许是天太冷,公孙先生打了个寒颤。
我善解人意地说道:“先生,这事不忙的,明天一早展昭走之前解决就可以了,你先回去睡,别着凉。”
公孙先生梦游一样地拿着烛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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