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黄石公园

起身来,离开了自己住了一晚上,带着一股动物骚味的山洞。这几天她风餐露宿,从来没有试过这么艰苦过。

  不过好在她倒也没遇上什么危险。原本以为逃出火坑还要和野牛黑熊灰狼斗个死去活来,没想到一路走来静悄悄的,就好像方圆一公里的动物见她就躲,导致她还要为吃的操心思,恨得牙痒痒。

  她沉稳地一步步走着,三天以来,这一路的坎坷把她从一个对野外求生一窍不通的菜鸟训练了有模有样的老手。

  林稷蹲在小溪旁掬了一抔水洗了把脸,水面倒映着的人眉眼干净利落,瞳仁是纯正的金色,里面仿佛有深深的漩涡,一看便会令人深陷其中。

  林稷扯了扯嘴角。自从经历了这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情后,长出一双黄金色的眼瞳又算得了什么?尽管她有几分怀念自己以前干净的黑白分明的眼睛。

  林稷扯下勉强蔽体的树叶,“噗通”一声跳进了溪中。她仔细地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发现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这是又一个令她惊异的事情——强大的自愈力。

  她记得坠落那晚她全身上下骨骼多处断裂,死咬着牙后居然可以勉强行走;还有她明明满身是血,出血量之大难以想象,却没有因失血过多而休克,甚至连丝毫的头晕也没有,倒是清醒得痛苦。

  “我这算是什么?怪物吗?”林稷不禁苦笑一声。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事实,所以尽管逃得快,却一直躲在深山老林里,从不到有人烟的地方去。况且,以她这副模样有可能会引来危险。

  林稷摸了摸手腕上的表。这个表在之前的重重劫难中幸存了下来。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不过,她还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

  又过了几天,天气渐渐转阴,时不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直到一个夜晚,电闪雷鸣之时。

  林稷往自己手脚抹了些泥巴,白净的脸有大半被散发着怪味的乌青淤泥盖住了,看起来十分狼狈。

  暴雨倾盆,游客们早早地就离开这荒蛮之地缩在自个儿温暖的小窝里,黄石公园倒显出了一种别致的宁静。

  林稷憋了口气,突然猛地跑向森林旁边的一间木屋,“叩叩”地大力敲起了门。

  “请帮帮我,请帮帮我!”她夹杂着哭音叫喊道。

  过了半响,门突然开了。一个高大挺拔的中年男子双手环胸,定定地站在门口。

  “你要干嘛?”他粗哑地说。

  “请帮帮我,”林稷乞求道,“我迷路了。”

  男子目光扫了扫林稷的身体,却只看见一片乌黑的泥。

  林稷连忙解释道:“我白天失足掉进了一个泥塘里,衣服和背包都陷进去了。”

  男子扬了扬眉,“就你一个人吗?”

  “不是的,”林稷蹙着眉,豆大的雨滴打落在她身上,她低着眼,任凭雨水顺着脸庞滑落,头发如湿漉漉的鸡窝,楚楚可怜。“我和我的朋友在半路走散了。”

  男子带着审视的目光又沉默着盯了她半响,随后拉开了门。“进来吧。”

  “谢谢,谢谢!”林稷激动得语无伦次,“您真是个好人!”

  “玛莉,”男子朝屋内喊了一声,“有个小家伙迷路了,你先找套衣服给她。”

  林稷低眉顺眼地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好像怕自己身上的泥水脏了干净的木地板。

  一个腰宽体胖,面容和蔼的女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她看见了林稷,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怜惜,“可怜的小女孩,”女人心疼地说道,轻轻抓住了林稷瑟瑟发抖的手臂,“都已经冷得发抖了。”

  玛莉把林稷拉进了浴室,“诺,衣服在架子上。”她指了指,“你先好好洗个热水澡,等一下吃饭。”

  林稷垂着眼,乌青的嘴唇蠕动着,糯糯地说:“谢谢您,夫人。”

  “好孩子你受苦了。”玛莉温和地说,拉上了门。

  门关上了,林稷终于抬起了双眼,一双黄金瞳倒映在门背后的镜子上。她目光沉静,仿佛变了个人。

  过来一会儿,林稷走出了浴室,玛莉招呼她坐到屋子一角的桌旁。“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啊?”玛莉一边端出一锅红菜汤,一边柔和地问道。

  “林。我叫林。”林稷低低地回答道,声音有些沙哑。

  “林,你不会是感冒了吧?”玛莉突然把手贴上了林稷的额头。

  林稷一惊,下意识地要去反击,但感觉到额头那温暖宽厚的手掌,吸了口气,最后忍住了动作。她连忙闭紧了眼睛,眼尾有一丝澡后的嫣红。

  “林,上帝保佑你!你没事。”玛莉回了手,松了口气。“我是玛莉。这位是我的丈夫大卫。”

  林稷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你,玛莉。也谢谢你,大卫。你们救了我。”

  大卫不可置否地颔了颔首,接着消灭他的土豆。

  玛莉的目光却久久停留林稷身上。林稷微微低着头,额前有些过长的黑发零碎地盖住了她的眉眼,只露出一张嫣红的小嘴和半截白净的脖颈。

  “哦,我的天!”玛莉感叹道,“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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