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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提起勇气来见她一面。

  亲口对她说一声无用的对不起。

  “所以,你真的过得好吗?”谢卓安问。

  思南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眼睛没有神采,语气没有起伏。

  这不是谢卓安认识的思南。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思南问。

  谢卓安下意识地眨了下眼,酝酿了一下情绪,点了点头,“有,还有很重要的话没说完。”

  思南颔首,等着他说。

  “对不起,思南,对不起。”

  谢卓安声音沙哑,眼里全是歉疚。

  思南微低头,抿了抿嘴,摇了摇头,“谢卓安,你不用道歉,这些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背负这些。”

  “可是一切都是因为我,所以才会变成这样。”谢卓安反驳道。

  “可我们也不知道另一条路会怎样,不是吗?”

  思南心情平静,说起这些时宛若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活着的要向前看,过好自己的人生。”思南劝说着,目光深远,触不到焦点。

  这些话令谢卓安有些不知所措,而思南的平静让他心慌。

  思南站起身来,准备结束这番交谈,再不走就不能赶在沈奂回家之前到家了。

  她微微侧身,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说不姓谢,那你本名叫什么?”

  谢卓安微愣,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问他,“我姓顾,你叫顾卓安吧。”

  思南点头,伸出右手,说道,“你好啊,顾卓安。”

  语调微微上扬,有些僵硬,但思南尽力了。

  这几年,她极少如此表达自己。

  顾卓安伸手握住,心生暖意,“你好,思南。”

  他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她想让自己以新的身份,放下过去向前看。

  送思南回家,顾卓安站在楼下给沈奂打了个电话。

  “我今天见了思南。”

  沈奂应了声,他知道顾卓安想说什么。

  “你不觉得她现在的状态不对吗?”

  “我知道。”沈奂语气平静。

  “你知道,那你还任由她这样?这样是不对的。”顾卓安情绪有些激动。

  沈奂不答。

  这些年劝他的人很多,可他觉得这样守着思南也挺好。

  没有情绪,不会表达,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这都无所谓。

  只要她活着,还在他身边这就够了。

  在谢尧那把她接出来,他就知道思南情绪不对。

  可随之而来的一场欢愉,和长达一周的昏迷,让他没有心思去探究这些。

  他守在病床前,心如绞痛。

  他怕,怕她再也醒不来了。

  思南醒后,见了奚瑶。

  奚瑶哭着喊着要带思南去看心理医生。

  沈奂没同意。

  不是他不信医生,而是他不愿意思南再去回忆那些别人无法感同身受的痛。

  “沈奂,当局者迷,你这样不是为了她好,你是在害她。”

  “你根本不知道拖下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顾卓安句句在理。

  但沈奂仍旧不为所动。

  他坚定自己的想法,固执地独自守着思南。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思南藏在平静外表之下的爱意。

  她把世界隔开,让自己缩在壳里,不去窥探外界。

  可她会为了他偶尔探头,露出浅淡笑意,眼神里透着信任。

  那是她的舒适区,是她为自己竖起的城墙。

  他不愿打破,也不愿她再次经历蜕变的痛。

  顾卓安气急了,挂断电话,驱车离开,约了花衬衫去了酒吧,一醉方休。

  不知喝了多少瓶,花衬衫觉得不能再喝下去了,他扯着顾卓安出了包厢。

  “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固执的人?怎么就不听劝呢?”

  顾卓安勾着花衬衫的肩,醉得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

  “害,你们这么急也没用啊,指不定是人家思南不愿意去。”

  花衬衫揽着顾卓安踉踉跄跄地走着,带着醉汉走路实在是太劲了。

  “她不愿意就不去吗?她不清醒,我们这群清醒的就不能拉着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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