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藤
轻武而瞧不起武将的女儿。如此这般,后宫中就有了这么个皇后。”
白赫云道:“难为官家了。”
“你,我,官家,常杰,都是自幼相识,性情相投,感情深厚,官家常常来看我,并没听说官家很宠爱哪位妃子,对皇后更是不愿理睬,来我这里倒是频繁得很,你我从小习文练武,也学习兵法,他经常在静惜宫与我聊到朝堂上的一些事,偶尔喝茶下棋闲聊过往,官家在外是天子,在静惜宫就还是以前的睿王。我明白,他是担心我先失去了常杰,还被至亲所害失去了孩子,怕我想不开又要轻生,时常来陪我,我很感激他。”穆静芙语气平静,仿佛描述的是旁人的事情。
白赫云见她如此波澜不惊,想必是昔日的旧伤已然结了疤,虽是伤怀,却也不像当初事发时那般沉痛。此时白赫云也觉得,年少之时睿王这个朋友交得值了,难得的好人。
穆静芙继续说道:“有次官家晚上吃了些酒,来静惜宫与我聊当日朝堂上烦闷之事,我叫紫华去做些醒酒汤,紫华去了,官家就忽然说起,他想把后宫的人都赶走,皇后也赶走,只留下我一个就好。我觉得这听起来好像有些不妥。官家又说起儿时的事,说他从年幼时就倾心于我,因为我和常杰有婚约,并且他也与常杰十分投契,便隐藏了这份感情,常杰死后,他得知我处境艰难便上门求亲,一是保护我和孩子,二是全了与常杰的情谊,三是将我留在身边也好。后来朝局动荡,官家登基,边境不安,后宫纷扰,想立我为后,又怕并未向我表明心意,担心我无意于他不愿为后,所以迟迟没有立后,最后却立了旁人,心里极为难过。”
白赫云忽然想起年少之时,每次遇到睿王,若是静芙不在身边,睿王就一定会问起静芙为何没与自己在一起。当时还笑他,说自己和静芙又不是连体的。……原来如此。不知该说是当年的睿王藏得好,还是自己太迟钝。
“那夜官家抱住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让人心疼。紫华端来醒酒汤,给官家喝下,可能醒酒汤无用吧,紫华出去后,官家又死死抱住我……静惜宫中当值的侍女太监也有不少,我不能出声,就这样便有了辰儿,第二日清晨,他醒来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便起身去上朝了。”
白赫云问道:“你如何想的?佛说,过去心不可得。放下过往,给彼此有一个新的机会,日子还要好好地生活下去才是。”
穆静芙道:“没过多久,我身体不适,太医诊出我已怀有身孕,官家很高兴,日日来陪我,我着实欠他太多,他又待我极好,如今有了他的骨肉,我想就这样有一个新开始也好……”
白赫云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点点。虽然还是有些沉重。
“后宫毕竟是暗潮汹涌,即便我躲在这静惜宫,也是无法安宁度日的。”穆静芙拿起茶杯饮了几口。
白赫云心道:“几年而已,凄惨如此,居然还不得安生,真真是不饶人啊。”问道:“发生了何事?”
穆静芙道:“官家为了护我,让我不要轻易出静惜宫。因我从不与各宫走动,旁人也自然不会来我这静惜宫,正因如此,官家并未对外宣称任何人不许进静惜宫。皇后膝下无子,被官家厌烦,得知我新怀了官家骨肉,心中愤恨,趁官家刚刚出巡不在京中,就带人闯进了静惜宫。”
白赫云大怒:“岂有此理!她想干什么?”
“皇后令静惜宫宫人不得擅动,又令太监唤我出殿跪迎凤驾,我怀着七个月的身孕,心中念着官家待我极好,我隐忍些少给他添些麻烦也好,顺从皇后之意跪下接驾。”穆静芙道。
白赫云放在案上的手攥握成拳,眼眶通红,战场之上的肃杀之气霎时萦绕周身。
穆静芙道:“皇后俯身对我说:‘静贵妃怀了身孕,真是天大的好事,我这个做皇后的也该前来探望才是,这不,知道怀胎妇人不能饮酒,我便以茶代酒请静贵妃喝上一杯,如何?’她说完便从太监手中取过一杯茶递了过来。我说最近睡得不好,不宜饮茶。皇后又令人按住我想要强行将毒茶灌下。”
白赫云愤然低喝:“毒妇该杀!”
穆静芙淡然一笑,抚了她手腕:“你看你,不愧是将军啊,几年下来竟也变得打打杀杀的了。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辰儿也是好好的。我与你一同习武,你武艺高强,驰骋疆场,我何时比你弱了?向来比试都与你平局呢!”
白赫云噗的一声转怒为笑:“那是我让着你。后来呢?”
“皇后带来三十余人,我自然是和他们打了起来,紫华趁机偷跑出宫去追官家,我怀着孩子确实行动不便,好在他们只是普通宫人,我还应付得了。”
白赫云揪心地撇嘴道:“那倒是,你就算要生了,打他们也是不会输的。毕竟我白氏秘技都被你学去不少招式,你要是打一群不会武功的人还吃亏,就太丢我白家的脸了。你虽然打不过我,倒也能称霸后宫了,他们不知情,白白被你打了,也是活该。”
穆静芙笑着轻推了一下白赫云的手臂:“是是是,你说得都对行了吧。”
“你打了皇后?”白赫云问道。
“没有,在我与宫人打斗时,官家突然带着护卫冲进静惜宫,将静惜宫里外全部围了起来。”穆静芙答道。
“怎么会这么巧?”白赫云问道。
穆静芙道:“后来听紫华说,跑出宫没多远的地方,便遇见官家带着人马往回赶,紫华将皇后冲进静惜宫逼迫我喝毒茶的事告知了官家。官家带禁军赶来,皇后大惊。我会武功她很震惊,官家刚出巡还不到半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