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上黎青了(捉虫))

  “猪肉十四块一斤,买了一斤半,小白菜一块三一斤,买了一斤半,大蒜一块二一颗,买了四颗,讨价还价饶了一根大葱两块钱……”

  清晨六点钟半,尚厚德披着露气从楼道上来,站在门口,边掏着钥匙,边拎着刚买的菜,算着小账回来,“一共添整付了二十六块钱。”

  然后就陷入了永恒的——

  ——“欸,奇怪,怎么好像也没便宜多少啊?”

  尚厚德,一个每个月工资数字连零带整都记得清清楚楚,出门吃个三块五的葱油面都要问老板要发·票回来报销,家里有一整个柜子用来装可以追溯到十年前的超市电器小票,生活打细算到抠门的小市民,第无数次厚着脸皮讨价还价后,仍没斗过菜市场大妈,折戟沉沙。

  原因也很简单,虽然他数学好但他性格软啊。

  他这厢好容易结结巴巴砍出了个七折折扣,大妈将单个菜一上称:“三块六,给你个大蒜添个整吧。”然后就噼里啪啦摁着计算器,一个大蒜一个大蒜叠加地算总账了。

  最后回来一算,添了几个大蒜还比之前贵三毛钱。

  “唉。砍价真的比牛顿力学难多了。”尚厚德苦恼摇着头,拧开了家门,然后就被家里突然冒出的“小偷”,吓得倒退了一步,“谁?我告诉你我会打人的,我真的会打人的,你偷了东西赶紧走……”

  “阳阳?你干什么呢?”

  这是个阴郁早晨,所以清晨六点半时天光还黯淡又昏沉,没开灯的黑暗客厅里,尚阳头发蓬乱,穿着纯白睡衣,盯着一双黑眼圈,拿着个杯子,十足一个发疯了的僵尸他祖宗。

  听见声音,尚阳晃荡了一下手,有气无力道:“早。”

  头一次见儿子主动给自己打招呼,尚厚德受宠若惊,第一反应是:“阳阳,你……发烧了?”

  尚阳:……

  要是真要是发烧就好了。

  他就不用在这里纠结一晚上了。

  ‘呵’地冷笑一声,尚阳对尚厚德的愚蠢言论表示了鄙夷。尚厚德反而觉得正常了,小声自言自语道:“啊,果然是阳阳。”

  尚阳懒得理他,端着杯子,又幽幽地飘回了卧室。关上门,他啪地一下倒在了床上,用被子捂住了脸,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彻底把自己裹成了蚕茧:“啊啊啊啊啊——”

  从昨晚那个梦中惊醒后,他就有点不正常了。

  一个吻当然不算什么。

  尤其那还只是一个意外。

  他以前在省一高篮球社的时候,赢了球,球队里那群混的高兴得上头了,还会上去直接啃教练的脸呢。四十多岁的直男教授被吓得就地起飞,回头见面还不是照样和他嘻嘻哈哈啥事没有。

  关键是——

  不正常的是他自己。

  从他为这个吻的辗转反侧,到这个吻时他脑袋里瞬间炸起的烟花,再到之前对黎青近乎本能地调戏,再到对黎青这个人的好奇,和初识时不分由说地误会与抗拒,甚至初见时瞥见路灯下黎青容貌时那一瞬间的失神……

  这一切看似‘正常’的细节,藏在每日潜移默化日程中时,琐碎而零散,不易察觉,浑然都被一带而过。

  直到骤然被连想起来,才让人察觉出不对。

  腾地掀开被子,尚阳一个僵尸打挺,坐起在房间招魂,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哲学问题。

  “我是不是疯了?”

  全程挺尸到上学的点,眼见不能再磨蹭了,尚阳才浑浑噩噩挎着书包出了房间。然后就踢到了一杯温水和一包……退烧药?

  旁边有忧心忡忡的尚厚德留的纸条——

  “学习不用太有压力,要劳逸结合,别把自己逼得太厉害。”

  望着纸条上的字,尚阳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无声在门口站了片刻,最后他也只是将那纸条折好,夹在了一本不常看的书里,将退烧药和水杯放回了柜子里。

  他吐了口气,重新镇定下来出了门。

  无论如何,生活都还是要过的。

  今天是运动会第一天,整个班级的日程都异常繁忙。尤其尚阳还人缘好吃得开,到了学校,他连包子都还没来得及吃完就被班长陈正非拽去帮忙了。

  见他一个人,陈正非还奇怪道:“咦,今天怎么没和黎青在一起?”

  尚阳骤然听见黎青名字,几乎以为自己心思被人看穿了,下意识咯噔一下:“我……”

  远远传来体育委员的声音:“陈臭手,你把咱们班走队列的带放哪儿了?”

  陈正非也只随口一问,本就没指望尚阳回答,闻言立刻过去了:“不是放在班上讲台底下了吗?”

  看着人走远,尚阳才松了一口气。

  心底却有一点隐约的酸。

  帮忙搬运给运动员和啦啦队的矿泉水,举着牌子带领全班走队列,听完又臭又长的领导讲话,负责安排运动员的出场顺序,跟着班上人一起拼着给广播台写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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