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而散



  “这心就一颗,仔细着点,坏了我会心疼的。”

  这似情人般的呢喃细语含着眷念,在林茹阴听来饱含着恶意,是地狱的恶鬼在呼唤她。

  不行,她要跑出去,她一定要跑出去。

  这已经不是温筠玉第一次在她面前杀人了,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会怕吗?

  不,他是知道的,他知道!

  林茹阴轻颤着红唇,瘫软倒在桌上,她试了几次力气也没回笼。

  蒙着眼睛的大掌缓缓松开,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温筠玉阴郁的墨眼里面深浓的化不开,也拨不开浓墨看不清后面藏着什么诡谲。

  她脸上的大掌点点触摸引起她四肢百骸的轻颤。

  温筠玉忽然也有一瞬的沉默,意味不明的眼神将她深深看进眼底,一点点描述掌下致而细腻的眉眼,是大而润的杏眼,是略肉挺翘的秀鼻,是点点嫣红的唇。

  再往下是纤细白皙的脖颈,只要轻轻用力就能拧断,那温热细腻的触感贴在他略带薄茧的指尖。

  林茹阴却在看空空如也的地上飘起的一股又一股的浓香,香到发恶,那刚刚死在地上的人已经被吞吃的连骸骨都不剩了,竟然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踪迹。

  那白窗纸上还蜿蜒着干涸发黑的血迹还清晰的提醒她,一切都是真的。

  “圣旨到!”前院一声尖细柔历的声音从天而降。

  这一刻,这声音宛如天籁。

  林茹阴感觉蓄了许久的力气用在了这一刻,她用尽全力将伏在身上的人推开。

  她奔出去的那一刻也没来得及想她是怎么轻易将人推开的,只想远离,再远离。

  不过遵从本能罢了。

  是吧,也许吧。

  她连自己都不知道,也许她从来也不了解这个男人,就像他也从来不知道她要的只是安稳,仅此而已。

  她在心中对自己胡乱的表述着,温筠玉永远都是温筠玉,你怎么能期望他变成别的样子。他几乎是蛮横的要填挤入她的心里,哪怕手段血腥,哪怕知道她会痛,也要用她刻骨铭心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手段去一点点践行。

  多么可怕的人。

  明明能一眼看透那般恶劣阴鸷的本质,她又何苦自找烦恼想他还能有一点点柔软是对着自己的,即使他这几日再克制再如温润的少年郎般对着她笑,也不能改变他就是恶鬼的身份,杀伐果敢暴虐又阴狠,这就是他从头到脚黑透的心肝,怎么能妄想凭她一己之力改变呢。

  蠢货,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不该留恋他偶尔带来的沉溺,也该尽早脱离这个无渊地狱。

  温筠玉欣长的身子立在屋中,背脊笔挺似青松,负手看着她一点点跑开。

  他勾唇邪魅一笑,眸眼沉沉变得更加诡谲阴森。

  你会有一天甘愿自投罗网走进本座为布置的牢笼中。

  阴一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温筠玉的身后,青白的脸僵硬辩不出表情,眼神却难言,他苦口婆心劝道:“主子,何苦吓她,你这样会吃亏的”

  “本座乐意”他将指尖上的濡湿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轻允,口中的苦涩弥漫开。

  “本座打死个人很奇怪吗?”温筠玉斜倪他一眼,又沉闷的低笑起来,笑意渐深,笑的难以自持,最后拿出白手帕捂在嘴边弓着身边笑边咳,咳得身子轻颤起来。

  阴一惨白的脸不知作何表情,也罢,他天生面瘫。

  “回去让神医再给您瞧瞧”阴一悠悠叹道。

  然而那长身鹤立的人却似没听到,迈着大步走出去,背脊依旧挺拔,衣角翩飞。

  他身上飘落了一块白手帕,在空中转悠一圈又躺在地上,就遮盖在刚才那片血污上。

  “擦干净”

  官靴碾压过得白手帕也将不再干净,落了灰看着刺目又抓挠肺腑。

  屋门一瞬似有狂风呼啸而过,一下打开又啪的一下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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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捂眼,温独秀同学,坐下坐下!你这样会死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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