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村
是神智清明,头脑犹若常人。而不是像这些村民一样只知道胡乱咬人。”
音方落,那阵脚步声便愈加清晰,浩浩荡荡的声响约摸不下十几人。只听有熟悉的人声呵道:“这村子翻来覆去也全是些死透了的邪祟,不如早日转道回青穆去得了!”
云束以帕掩鼻快速的远离这一处恶臭浓重之地,云家弟子紧跟他其后,劝慰道:“这是家主特意交待给公子的差事,公子还是探查出这些邪祟的底细后再回去,才好向家主交待……”
“整个村子上上下下都是死人,你来教我如何撬开这些死人的嘴从中问出他们的底细来?”云束极不耐烦,“依我看就是闻旸那小子搞的鬼!回青穆之后我就同父亲这样……我去!”
“不过半晌未见,怎的又开始往我身上泼脏水了?”落火符幽幽前行,闻瑕迩从火光后显出身形,“造谣生事的功夫见长啊。”
云束手掌抵着剑,心中慌作一团,面上却装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你说不是你干的,你总得拿出证据来自证清白!”
“是吗?”闻瑕迩面做惋惜状,“我以为以我们二人的关系,我只消说这么一句你便该信了我啊。”
“什么关系!”云束面上的从容瞬间坍塌,“我和你半分关系都没有!不要胡说八道污我清白!”
闻瑕迩叹了口气,“你这么说可就伤我心了,我可是你正儿八经的大表……”
“啊!”云束突然大叫一声,盖过了闻瑕迩的话音。他提着剑火急火燎的走到闻瑕迩身前,咬牙切齿的低声道:“你这个天杀的到底想干嘛!”
闻瑕迩笑了一笑,转头朝莫逐道:“莫逐兄弟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莫逐听后欲言又止,闻瑕迩又道:“一桩小事罢了。”
他说罢便提起云束往屋檐上掠去,站稳后伸手弹了弹云束的剑身,调侃道:“怎么着啊,还想弑兄不成?”
云束恶狠狠的瞪他一眼,见两人所站的位置已离人群甚远,便倏的了剑,“有话快说!”
闻瑕迩也懒得再和云束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道:“我娘病情如何?”
云束闻言脸上愤然稍敛,口气却仍旧不善,“这些天入秋,病情比夏日要好些了。”
“那我弟弟如何?”闻瑕迩又问。
“还能如何?”云束厌恶道:“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待在自己院子里养动物。”
闻瑕迩心下稍宽,一掌拍在云束肩膀上,“要是让我知道你有所欺瞒,你猜猜会有什么后果。”
“爱信不信!”云束哆嗦着肩膀怒目圆睁,“你既然想当孝子现在就该去姑姑膝下伺候着,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闻瑕迩道:“你当真想让我去云家侍奉我娘?”
云束脸色一白,嫌恶道:“你一辈子不和我云家沾上关系才好!”
闻瑕迩冷笑一声,一脚踹在云束屁股上将人踹下了屋檐,“求之不得。”
云束摔了个四脚朝天,云家弟子忙上前搀扶,云束站起身指着屋檐就要破口大骂,可那上方哪里还见得着闻瑕迩的身影。
“少君为何屡屡针对云束?”莫逐走在闻瑕迩身旁忍不住问道。
他二人已行至一方开阔的道上,沿途景象与他们进村时所见无二,具是被浑身发紫的尸首占据。
闻瑕迩抬脚跨过一具尸首,淡声道:“云家与我有一段旧怨,虽谈不上不共戴天,但却让我至今难以释怀。”
何止是难以释怀,说成是刻苦铭心都不为过。
他之所以会在前些时日云束和朗婼成亲之日上干出那一番骇人事,不过是为报当年云酬赶尽杀绝,羞辱他父之仇,而君灵沉算起来只是捎带罢了。
他十岁之时,他父亲闻秋逢曾带着他一起去过云家,所为之事不过一件,便是向当时的云家家主求个情面,带走他母亲和弟弟云杳,一同回冥丘。
他父亲彼时尚未声名鹊起,不过一介散游魔修。那云酬知晓他们来意后便起了杀心,用着大人谈事的由头将他从他父亲身边带离到后院,让那时比他小上一岁的云束陪他玩耍。
他当时年幼,听见云束喊他一声表哥便欣喜不已,对云束毫不设防,而云束却在他二人独处时,端了一盘有剧毒的糕点哄他吃下。若非他当时已入道体内有灵力暂时吊着他半口气,而他父亲又恰好发现的及时,他早已死在云束的那盘糕点之下。
在云酬铺天盖地的羞辱和无尽的谩骂声下,他犹记得当初他父亲是如何带着奄奄一息的他躲开云家人的追捕离开云家的。这天地间最能羞辱诋毁人的字眼,在那场逃亡中,十岁的他从一个称得上是他舅舅的人口中听的一清二楚。
然他父亲如今已不是当年能任人羞辱的魔修了,他亦不是当年随随便便一盘带毒的糕点就能要他半条命的幼童了。云家最重颜面,他便亲手搅了这颜面。
莫逐十分有眼色的没有追问这段旧怨的前因后果,只嘱咐一句:“少君下手有分寸便可。”
闻瑕迩道:“要不了他的命。”
正二人说话间,黑漆漆的街道四下骤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诡异气氛油然而生。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