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

露笑颜,云杳还是头一回看见。

  “你笑起来很好看......”云杳不自禁的说道。

  阮烟眼中的笑意滞了滞,随即也不知忆起了什么,面上的笑淡了许多,“是吗?”

  “是啊。”云杳毫不避讳的吐出自己心中所想,“眼睛很漂亮,笑起来像......月牙?”

  阮烟敛了面上的笑意,不置可否。

  云杳见阮烟不说话了,还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可细想一圈后又并未发现自己有哪句话说的不妥,也只好跟着陷入了沉默。

  地上的小麻雀扑腾着翅膀翻了个身,睁着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啾啾直叫。

  云杳垂着眼看了一会儿阮烟,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阮烟落在肩后的发丝被风吹拂又吹回到了脸颊一侧,他动了动唇,没有立刻回答。

  他长了一张阴柔的脸,这张脸让他在前十几年比旁人遭受过更多的罪责,是以阮烟并不喜欢自己的这张脸,连带着名字里透着分外女气的“烟”字,他也喜欢不上来。

  而面对云杳,将自己的名字讲出来,让他有一种把曾经那些经历全部掏出来,血淋淋的暴露在阳光下的错觉。

  混浊污秽的东西在黑暗里待得太久了,终是难以见光的。

  阮烟第一次有些惶恐。

  云杳却笑着问他:“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到底叫什么啊?”

  阮烟抬眼,望进云杳的眼中,那双眸子里澄澈纯净,像是雪融化后的初日,仿佛能融进人的心间,把所有污秽阴暗的念头,一清而空。

  他启了启唇,半晌,气息有些不稳的吐出两个字:“......阮烟。”

  “阮烟?”云杳似有些惊疑,“你姓阮?”

  阮烟感觉自己呼吸都快慢了半拍,但话已出口,再也不回来。他轻点了点头,却不自觉的用力咬住了下唇。

  “我一直想认识姓阮的人,没想到你竟然姓阮,真巧!”云杳的面上难掩喜色,看着阮烟道:“你该早些告诉我的。”

  阮烟紧绷着的肩头略微松散了下来,他道:“为何?为何你想认识姓阮的人......”

  云杳瞅了一眼阮烟脸颊两侧散落的柔软发丝,大着胆子伸出指尖轻轻揉搓了两把,小声道:“因为很软啊……”

  阮烟头一次面上浮现出茫然的色,云杳讪讪的回了手,道:“我从小就喜欢软乎乎的东西,姓阮的人既然姓阮,想必身上一定是软绵绵的。所以我一直想交姓阮的朋友,今日知晓了你姓阮,果然名副其实......”

  阮烟过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却不知该作何语气,“......此阮非彼软。”

  “可是你头发真的很软。”云杳抿着唇笑了两声,随即道:“你名字里的‘烟’字,可是竹烟波月的‘烟’?”

  阮烟颔首道:“是。”

  “悠扬子竹烟波月,阮郎何事不归来......”云杳喟叹了一声,道:“阮烟这名字与你真是绝配。”

  阮烟闻言,心神一怔,望着云杳许久也不曾说出一句话来。

  “怎么了?”云杳倾身看他,眼底的笑意若隐若现,“可是觉得我说的不妥?”

  阮烟正欲言,后方便传来小麻雀啾啾直叫的声音。云杳被这声音吸引,转头跑向了那麻雀。

  麻雀躺在地上晒太阳,也不知道怎么闹腾的竟把缠在伤腿上的布条给弄断了,此刻正疼的啾啾叫个不停。

  “早知道你这么胡闹,就不把你从笼子里放出来了......”云杳把麻雀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在手掌上,虽听起来是在训斥它,但眼中却是一片关怀之意。

  “它怎么了?”阮烟问道。

  云杳把麻雀捧在手心里递到阮烟面前,“它把包扎腿伤的布条弄断了......”

  阮烟细细看了一眼云杳面上的神情,随后又垂眸看向窝在云杳掌心中的麻雀,唇角往上扬了扬,道:“要不了它的命,你去房中重新拿药和布条给它换上就好了。”

  云杳点了点头,“好。”说着便要捧着手中的麻雀回屋。

  “等等。”阮烟道:“它伤的是腿受不得颠簸,你去将药从房中拿过来。”

  云杳蹙了蹙眉,“可把它放在地上我又担心它啄自己的伤口......”

  阮烟道:“不如,你将它放在我的腿上?”

  云杳有些迟疑,“可以吗?”

  阮烟唇角的弧度加深,“看见有个人在旁边盯着它,就不敢再这么肆无忌惮了。”

  掌心中的小麻雀疼的一直叫唤,布满了羽翼的小翅膀不断轻微的颤抖。云杳也没再多想,将麻雀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阮烟的腿上,“我很快就回来......”

  “好。”阮烟笑着目送云杳的身影,“我等你。”

  待云杳消失在一个转角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阮烟低头看着他腿上疼的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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