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
云杳一眼,“哥,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这么和我们说话了。”
云束冷哼了一声:“云杳,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连自己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如今你能长到这么大,全靠了我云家的倚仗。让你去买份吃食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看来我得告诉姑姑,让她好生管教你一番了!”
云卞附和道:“对,我们这就去告诉姑姑,让她来管教你!”
这二人说着便往院外走去,云杳在原地停滞了一会儿,突然抬脚跑了过去,挡在这二人面前,“我明日就去买!你们不准去告诉我娘!”
云束眯了眯眼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我要你今日就去。”
云杳咬了咬牙,道:“......好。”
云束大笑了几声,和云卞一前一后往院外走了,走时还不忘说了句:“别忘了呀,我今日便要吃到那份吃食……”
云杳看着云束和云卞的身影逐渐消失,忽然垂下了头用衣袖擦了擦脸,小声道:“......云杳你不是野种,你有父亲,你还有哥哥。”
他说完这话便抬起了头,对着虚空中弯起眼露出一个笑,而后踏着风雪跑出了院外。
闻瑕迩站在原地滞了半晌,直到看见云杳跑出他的视野中,脸上的表情才动了动。
君灵沉喊了他一声:“闻旸。”
闻瑕迩不知自己此刻该作何表情,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从不知他在云家是这般境况。”
被人在寒风冬雪里指派着出去买一份可有可无的吃食,被人当着面骂是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的野种,就连被欺负了也还要隐忍着不发,只是为了让病榻上的母亲安心。
君灵沉道:“不是你的错。”
闻瑕迩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他和云杳之所以会一个待在冥丘的父亲身边,一个待在青穆的母亲身边。乃是因为他父亲曾告诉他,作为冥丘魔主的儿子,势必会招惹上许多仇家,在无尽的迫害中长大。
他父亲对他说:“闻旸,你是哥哥。你要保护你弟弟。”
他一直以为自己顶着冥丘少君的名号,便是对云杳最大的保护,而云杳也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一次自己在云家的境况,是以迄今为止,他都以为云杳是在心呵护下长大的,直到他看见刚才的那一幕。
君灵沉紧了紧他的手,道:“已经过去了。”
闻瑕迩道:“......我只是有些自责。”
君灵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把闻瑕迩往怀里带了一带,让闻瑕迩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闻瑕迩的背。
闻瑕迩愣了一下,突然站直了身子从君灵沉怀里退了出来,盯着君灵沉的双眼问道:“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师从何人?家中有几口人?几个师兄,分别叫什么名字?”
君灵沉拍闻瑕迩背心的手掌一空,眉心动了动,回手掌后,才淡声回答了这一连串问题。
闻瑕迩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你突然抱我拍我背,我还以为你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