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

珠转了转,目光落到虫子的尸体上看了一会儿,“这是我阮家的独门虫蛊,为何会在你手中?!”

  闻瑕迩得到了答复,又丢下一道落火符把地上的虫子尸体烧成了灰烬,毁尸灭迹,“机缘巧合。”

  阮牧道:“这么多机缘巧合,你当真只是一个过路人?”

  闻瑕迩十分坦然,“诚然。”

  “我的身份已经尽数告知与你,你眼下该替我解了这碍事的铁链放我出去了!”阮牧急切道:“待我出去从那畜生手中夺回庄主之位,我必当重谢于你!”

  闻瑕迩站起身,垂眼看了阮牧片刻,道:“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阮牧道:“你问!”

  闻瑕迩道:“外界传闻,阮家灭门那一日,阮烟并不在墨南,我十分好奇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孤星庄行下这件事的。”

  孤星庄上上下下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全都是有些修为傍身的修士,若是仅凭阮烟一人无声无息的将这一庄子一百余口人尽数屠尽,这样的话闻瑕迩是不信的,阮烟背后一定有帮手。

  阮牧沉默了一会儿,道:“那畜生一人自是没这么大的能耐,他为了洗脱灭族的嫌疑顺理成章坐上庄主之位,自是不会亲自动手。”

  闻瑕迩道:“是何人替他动的手?”

  阮牧似乎正想说话,但一张嘴便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血丝从他嘴边止不住的往外涌。

  闻瑕迩看着阮牧这幅已呈现出苍老颓败的身形,眉心动了动。

  这人,恐活不了几日了。

  闻瑕迩伸手将阮牧脸上贴着的定身符取了下来,阮牧没了桎梏,身体便仿佛没有支撑般的往前倒,奈何他四肢上的锁链着实绑的严实,愣是没让他从原地挪动半分。

  阮牧仰起头,略微凹陷的眼珠里被一种浑浊的光亮覆盖,“我不知……那日庄内燃了一场大火,一个男子在我们救火时忽然出现,他修为极高,我们庄内之人根本不是对手。等我们想要逃跑时,却发现庄内的火势已经蔓延到出口,庄上的人一个都没能逃掉。再后来……我被关在了此处,见到了那畜生后,便什么都明白了……”

  闻瑕迩听后蹙了蹙眉,心中的那种怪异之感又涌了上来,“那男子可有什么特征?”

  阮牧低下头看向地面,咬了咬牙似乎在回忆那男子的模样,“他是个剑修,脸上一直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还,还穿了一身黑衣。”

  闻瑕迩沉思了片刻,暂时没联想到哪号人物,心中不由得暗道这孤星庄一案果真是桩无头悬案,便是知晓了幕后主使是阮烟,但灭门之人的身份却尚处在一片迷雾之中。

  替闻瑕迩守在门口的大黑躁动不安了许久,一直偏头在往里瞧,就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一样。

  闻瑕迩心下了然,能吸引大黑的除了阴气便是生魂,而这阮牧身上的活人气息实在太过薄弱,反倒是死气更多一些。

  他若此刻不站在阮牧面前,闻瑕迩敢肯定,大黑下一刻就会飞扑进来把阮牧给吞了。

  闻瑕迩喟叹了一声,还是决定告诉阮牧实情,“阮牧兄弟,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了。”

  阮牧握紧了拳头,骨节吱吱作响,“那畜生这些年来一直从我身上不断的取走元,害我成了如今这不人不鬼的模样……”

  修士的元等同普通人的寿元,元一散,修士的寿命也会跟着缩短,而眼下阮牧这幅垂垂老矣的模样,看来正是因为元被取走造成的。

  看来这阮烟对阮牧积怨颇深,不然也不会在杀了阮氏嫡出一脉所有人之后,还留下一个阮牧这般反复折磨。

  他们闻家只有他这一脉,而且他从小便在父亲的羽翼下长大,是以闻瑕迩对其他家族的嫡庶之分并不是太过了解。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清楚这些家族嫡庶之间的明争暗斗,听阮牧言谈之间的口吻不难判断出对方是一个对庶出身份极为蔑视的人,阮烟一出生便没了母亲,又是个庶出,从小多半在这阮牧身上很吃了些苦头。也怪不得现在的阮烟会对阮牧来一番特别对待了。

  闻瑕迩见时辰差不多了,便打算问阮牧最后一个问题后回屋睡觉,他问道:“阮烟可有娶妻?”

  阮牧闻言,讥讽之意布满了眼底,“他一个下贱的炉鼎,有何颜面娶妻?”

  闻瑕迩点了点头,“多谢告知。”

  他说完这话,便抬手将落火符引了回来,转身顺着来时的路走去。

  “你去哪儿?!你回来!你答应了我要放我出去的,你回来!”

  “我会给你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是你想要别的?孤星庄,孤星庄我也可以给你的!你来做庄主!只要你放我出去,你回来……”

  “……”

  阮牧垂死的叫喊随着石墙的关上,彻底被隔绝隐没在密道之中。

  阮牧一事,说到底也只是阮家的家事,闻瑕迩并不想插手。

  并且这阮牧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密道多年,一心只想着如何逃出去杀了阮烟报仇夺回庄主之位,却从未想过为他们嫡出一脉共同犯下的罪孽忏悔。

  闻瑕迩对此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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