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

  “什么?”他的手还捻着乳尖,表情却呆住,看起来十分滑稽。

  “这是一种病,”关融盯住他,“乳头被刺激后就会产生负面情绪,或迷茫或焦虑,严重的还会有自杀冲动,不分男女老少。顾叔叔没听说过吗?”

  顾元恒拉好她衣服,诚实回答:“没有。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刚患上的。”

  顾元恒看起来比她这个说瞎话的人还要一本正经,“要怎么治疗?”

  “治不好,激素的事说不明白。”

  他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只淡淡说了一句。

  “睡觉吧。”

  灭了灯,幽暗晚空只有玻璃门外透出的点点星光映照在床榻。关融被顾元恒搂在怀里,嗅觉内尽是他的气息,没来由的心安。她动了动鼻子,是不是说出实话也无所谓呢?

  她抬眼望他,小声地叫了声,“顾叔叔。”

  他睁开眼,看到她两颗像璀璨黑葡萄的眼珠子,比天外的星子还要亮,“嗯?”

  “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说。”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害怕,顾元恒下意识抱得更紧,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回答。

  “其实刚刚是胡诌的,我没生病。今天有点累,我只是不想做。”

  他似乎长舒了一口气,用下巴在她脑袋上亲昵地蹭,哑着尾音,“没关系。”

  关融不知道他为何松气,但该如释重负的是她,梗在喉咙的异物感消失了,说实话的感觉真好。

  顾元恒很感谢她说出口,感谢她终于把信任交托给自己一点,哪怕只有一点,他也足够心满意足。

  但好像越来越不满足了。

  他真正认识到自己这种贪婪不安的心理是在第二日的四人游中。

  那天清早他把小朋友从睡梦中唤醒,告诉她今天去逛吴哥窟,话音刚落,明明还混沌一片的睡眼就突然睁大泛光,脸上还带着红印,搂着他脖子连亲了好几下。

  她就是这样,出行毫无计划,大事小情全丢给他安排。

  可他却享受其中,自愿为她沦为操劳命。

  关融早餐胡乱进了盘班尼迪蛋和半杯酸奶,往身上套了件长裙,没来得及仔细化妆,直接将口红匀些到腮上后就催着他出门,顾元恒拦不住她的轻快步伐,只能无奈回屋给她带了件长袖外套。

  酒店大厅,一声清亮女声截断了她的脚步,“morning。”

  关融看她斜靠门框,阳光下颧骨的钻石高光闪的晃眼,她只能象征性笑笑,等顾元恒慢慢走来。女人走过去打招呼,“去吴哥?”

  他点头,kiki笑得开心,“一起吧。”

  关融看到女人背后现出的高大身影,马上低头把视线转移到地面。

  睁开双眼做场梦。

  放眼的断壁残垣是凝固的历史,迥异奇迹的异国风貌尽眼前,她虽不懂,却仍能感受到那古老沉重的日与夜。石像神兽守卫这方土地,苍劲树根虬结着残破庙宇共生缠绕,浮尘仿佛静止于每一处石层土隙,亘古永恒。

  身旁的男人娓娓为她道来,自领土拓张谈到王权更替,从宗教信仰讲到建筑艺术,他说得轻缓,似将在整幅吴哥兴衰画卷在她面前徐徐铺开。

  她被深深震撼,脑内灵感堆积,她看向男人逆光的侧脸,剪影与远处慈悲四面佛脸相重合,宛若神祇,好在心跳隐灭在人潮涌动中无人听见。

  她很快回目光,因为她看到女人嘴角隐秘的笑。

  契约妻子对她的好奇心来得猛烈,一路都未曾停止过对他们的探究。关融似乎有点理解那些当红偶像的心境了,被私生饭注视着一举一动的确不自在,她连和顾元恒的牵手都变得僵硬起来。他们的相处并无特别,不过是一对平凡情侣,不如她和周恺更吸人眼球。

  女人享受在大庭广众下秀恩爱所受到的瞩目,大方自然在景点处摆姿势让周恺拍照,每十分钟擦一次的防晒都要他帮着涂,男人全都应下,只不过有些心不在焉,笑容浮在脸上,眼神在飘移。

  飘在空中晃了个圈,移到她这边。

  这样如影随形的刀锋目光被顾元恒所捕捉,被对方发觉后,他勾起嘴角气焰嚣张,看向她的眼光更不加掩饰,这一切他本可以如常忍耐,但让他沉不住气的是关融逃避的姿态。

  她看周恺一眼又匆匆偏头撇开,视线交汇处似有千种欲语还休,相隔遥远却有细密情丝默契勾连,容不得第三者气息,这种无声暧昧比任何肉体接触都要刺痛他的眼。

  他明明与她并肩而立,却离她更远。

  不知何时松开了他的手,关融沉浸于千年前时空,痴痴跟随壁画上的天女修罗穿行于残破的长廊石柱间,弯弯又绕绕,她是雾里看花的人,行宫引道处处相似,不知将她导向何方。

  火光电石间,她被拐角伸出的手猛地一拽,面色阴沉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她怒道,“你太过分了!”

  “是我过分还是你在我面前和他表演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