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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最后,初九的眼泪簌簌落下来。

  “我会补偿你的!从今往后,我做的事情,样样都自己负责!”

  初九还是颤抖着咬牙,声音嘶哑:“放开!”

  见这二人闹到此等地步,初九又流泪,未回登时不知所措,低声劝道:“公子莫要这般,且顾惜着自己的身子。”

  谁料長君还是握着他袖口,不肯放开。初九不肯再与他在此对峙,直接扯碎自己的袖子,随后转身离去,一步也不曾迟疑,一回也不曾回首。

  長君摸着那一方湛蓝的袖袂,怔在原地。转念一想,是了,初九怎么会原谅杀死亲人这桩事。

  袖袂上还留存着初九的余温。長君紧紧握着,怎么也不松开。

  他想,该如何补偿初九?眼下最好的法子,便是使初九的族姐,重新回到他身边。

  此后,長君一壁打听着有关起死回生的法子,一壁到陵海去求见初九。奈何无论求见多少回,初九还是不愿见他。尽心机见了几回,初九还是不肯与他多说一个字。

  如此看来,初九是不预备原谅他了。

  逼得急了,初九便说,自己不可能与一个杀死自己族姐的人朝夕相处,琴瑟和鸣。

  長君在狮族的书房中翻遍古籍,甚至去叩问那些资历长的长老,得到的答案是,天下能有起死回生之效的,唯有回阳丹。

  回阳丹?長君心中思忖,自己该如何得到回阳丹?

  百兽族心照不宣的是,回阳丹乃是蛇族的圣物,藏在一座孤山上。且有无数只银蛇把手,万夫莫开。而且,有了上一回的教训,他决不能硬来,若是得罪了蛇族,又须到典狱中熬日子了。

  不能硬来,只能用计。

  海昇宫中,侍女们折了芙蓉花插瓶,故殿内花香混着炉香,格外幽静。

  初九坐在一扇蟠龙逐凤镂雕屏风前,一丝不苟地看着文书,提起湖笔朱批时,也越发行云流水。

  叙善见他专心致志的模样,心中越发觉得疼惜。在着经纶事务上,他教习映雪无比用心,却从不花心思在初九身上。只想着他身为坤泽,此生的命运不过是留在房帷之内。

  如此看来,自己的初九,当真是颇有天赋,一点即通,事事处理得滴水不露。

  叙善低声道:“你若是累了,便歇一歇。无需难为自己。”

  初九写完最后一个字,方搁笔,将湖笔重新搭至重山笔架上:“无妨。父王,初九不累。”

  叙善一壁品茶,一壁叹一口气道:“偏偏你生为最柔弱的坤泽,世道不公啊。”

  他这一句话,堪堪正触碰到初九心中最柔软的伤口。

  初九咬唇须臾,茫然地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怨恨这个。

  若说这做坤泽的苦,四海八荒,无一人能与他感同身受。因为这一辈的坤泽,唯有初九一人。

  叙善以杯盖轻轻拨动茶烟,声音里透着不忍:“哎,你和你族姐,都被为父连累透了。是本王没能好好儿对你们。现下本王日不心安、夜不能寐,都是报应。”

  初九摇摇头:“父王别这么说。”

  叙善还是满目愁云,心中一片戚戚然。

  他又想到,往日映雪犹在人世,便坐在初九坐的地方看文书。而眼下,映雪化成一爿龙骨,魂魄灰飞烟灭。

  叙善道:“你照顾碧玺,可有些力不从心?”

  初九想起碧玺,心中又是一片柔软,他温声道:“不妨事,碧玺很是乖巧。长得也快,今儿合该抱过来给父王看一看。”

  叙善想了想,终是开口道:“初九,为父让你与狮族少主和离,你觉得……”

  初九垂眸道:“我不怨的。他动手杀族姐,那一剑下去,我便与他无甚干系了。”

  叙善本想饮一口安神的参茶,终究还是没有那份儿情致,潦草地搁在案上:“也是你我父子遇人不淑,为父当初怎么会答应,将你嫁与这么个中山狼。”

  初九摇摇头:“罢了,不说这个了。往后我守在陵海,陪伴父王,也甚好。”

  “前儿蛇王亲自来提亲了。”叙善望向初九,见初九容色无暇,观之可亲,见之忘俗,任谁都想要握在手中。怪道哪怕他被人破了身子,还生产过,那些世家也要提亲,“朱雀族、毕方族也交了婚帖,请求为父将你重新嫁出去,这一回,嫁还是不嫁,初九自己做主便是。”

  叙善话音未落,初九便道:“罢了。”

  叙善又道:“尤其是蛇族,他说溯皎中意你多年了,只求你看一眼他。还说,你嫁过去,依旧是名正言顺的少主夫人,与在狮族时别无二致。”

  提起溯皎,初九心中便是一阵冷意。当初在龟族听学时,他便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倘若落入他手中,自己还不知要如何。

  初九下意识垂下眼眸,唇微微抿起来:“父王,初九还是留在陵海为是。”

  叙善宽慰道:“你是恐怕碧玺随你再嫁,她要受委屈?无妨,便把她留在为父这儿,为父亲自教养。”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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