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陈酒用哀求的眼光看着他。

  转身的时间最多两秒,可心碎只要零点一秒。

  陈群的离开的身影让她彻底头昏脑涨,全身的血液仿佛冻结起来。

  魏知遇亲昵地递过玫瑰,问:“答应我好吗?”

  手里还有个戒指,真是全套。

  鲜花、气球、钻戒,多么浪漫,多么爱情。

  可陈酒强忍着作呕的欲望,表情古怪,面色艰难,“魏老师,我……”

  然而,话才说了个开头。

  “陈酒。”

  是陈群。

  陈群看了她一会儿,又看了眼魏知遇,眉头紧蹙,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好。

  魏知遇声音清晰:“我认得你,你是酒酒的弟弟。”

  陈酒略有些烦躁:“他不是我弟弟。”

  “你是来祝福你姐姐的?”魏知遇冷声说,“最好是。”

  陈群恍惚了一瞬,往前几步,挡在陈酒面前。

  他想了半秒:“岳濛刚才打电话给我……”

  陈酒敏感地抓住他话里的重点,揪住他的腰间的衣料,“她找我们有急事?”

  太拙劣了,可也只能演下去。

  陈群皱起眉:“她喝醉了,在给通讯录每个人打电话,我担心她出事……”

  陈酒使劲点着头:“我跟你去接她!”

  “嗯。”

  她说着就要走,被魏知遇拦下。

  他目光带着恳求,紧盯着他们,“陈酒,你不能这样。”

  陈酒有一秒的心软,但目光顺着看到身边的陈群,他低头站在旁侧,身形清瘦,寥落孤单,她又什么都顾不上了。

  人类都是这样,心中总有杆秤,更何况她的天平从来没摇摆过。

  陈酒永远偏心陈群,李叶子永远偏心李欢。

  *

  夜色到了,天暗,月悬。

  陈酒静静地坐在车内,边上是同样安静的陈群。

  从a大到酒吧不长的距离,他开了快一下午。好在今天街上车不多,否则他们可能要被交警抓去教育。

  陈群看起来没什么笑容,但也不算冷漠。也许她转头的决绝还是取悦了他,他虽然没怎么搭理陈酒,对陈酒却有问必答。

  比如,“你饿了吗?”

  这话题找的不高明,所以很容易就被终结了。

  陈群:“不饿。”

  “哦……”

  陈群转头看了她一眼,问:“你饿了?”

  顿了下,又说:“等接了岳濛,再去吃饭。”

  说起岳濛,陈酒心里打起小算盘,她旁敲侧击道:“她和那个……闫少霆,你们很好?”

  陈群淡淡地“嗯”一声,没作多余解释。

  陈酒追击:“你们怎么认识的?”

  “上大学后认识的闫少霆。”陈群语气平缓,“他和岳濛很熟,会带我一起,时间久了也就认识了。”

  陈酒又问:“说起上大学,你为什么学美术?是家里要你学的,还是你自己喜欢?你……”

  陈群抬头,目光默默地看着陈酒。他没说什么,可陈酒的话却止住了。

  “因为成绩不好。”陈群低声说,“文化课太差了,只能读艺术。”

  陈酒哑然。

  陈群扯着嘴角:“失望了?”

  问完,反应过来,在心里狠骂自己。

  她失不失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可胸腔猛跳的东西又在提醒他——你在意,你太在意她有没有失望了。在意到不敢去看她的脸色,害怕她眼里有暗淡,有惊讶,或了然。

  “我永远不会对你失望。”陈酒摇头,“我只是想更了解你。”

  “了解?”陈群将车停在不夜城门口,下了车,回身关门。

  红绿的光打在他侧脸,有种虚张声势的逞强。

  “你根本不想了解我,”他笃定,“你也从来没对我有过任何期待。”

  砰——车门关上。

  陈群转身,在视线里的身影越来越小,一道车门似乎隔开了两个世界。

  陈酒把自己陷在车椅上,有种无力感充斥全身。

  她觉得有些疲惫。

  车门又打开,伴随着冲天酒气一起来的,还有烂醉如泥的女人。

  陈酒趴在座椅上看,后座的岳濛散着一头长发,毫无意识地趴卧在后座,十一月的天气,她勇气可嘉地穿了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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