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

擦碗边的水,埋头吃饭了。

  他是没空跟这些不缺钱的人浪时间。

  祁炀回神,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慕迟已经认真的吃起了晚饭,没有被他影响,他攥紧手,一步步迈过来,站在他身边。

  慕迟余光看见他,依然拨动着筷子说:“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这么多年没见了,来这里我招待你们你们都这样的反应,坐牢的是我,不是你们,非得让我去安慰你们吗?”

  祁炀和柯文,一个个的都跟吃了枪药似的,慕迟是真不明白这两人发什么神经。

  他碍他们什么事了找他撒野?这么久没见不是坐下来聊聊这几年的发展,叙叙旧吗?一个个的搞什么?

  祁炀仍在自说自话:“你心里是恨我的吧?呵,我在说什么,你肯定恨我了……”

  “我恨你干什么?”慕迟真不明白了,他又不是深宫怨妇的,“少爷,你是因为五年前什么事你说清楚,不管五年前还是现在我俩都没关系了,我恨你干嘛呀?好聚好散的,这都五年了,你过你的生活,我过我的日子,见面了聊两句,是那样就成了,你在别扭什么?”

  “我在别扭什么?”祁炀笑了,“我们俩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你不清楚?”

  “上几下怎么了?”慕迟无语道:“不就炮友吗,好聚好散的,你爽我开心的这点关系吗?这事你不看的比我透吗?怎么现在越活越不如以前了。”

  慕迟咬了口饺子。

  祁炀低头看他,他现在明白了,慕迟,变现实了,是他教的吗?那么现实,所以他这么不在意,这么无所谓?

  这些话,是他认识的那个慕迟会说的吗?

  “我不如以前了,你比以前更好了,你这样觉得吗?”祁炀质问他。

  慕迟道:“没有,什么以前现在的,就是长大了,感觉不一样了。”

  对任何事情的感受,都没那么偏激了,甚至他理解了祁炀,理解他的生活,他的圈子,是他自己太妄想了,他现在只是接受了现实,并这样安然的生活着,而已。

  这些事不是发生在昨天,就算发生在昨天,他可能也不会那样剑走偏锋了,他得知道,这就是事实啊。

  他十七岁太天真了,对什么都想的那么天真,太骄傲了,觉得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内,真的……好蠢,好愚昧啊。

  祁炀,有资格做他的启蒙老师。

  磨掉身上的锐气,愚蠢的想法,教给他理想和现实,有多大的差别。

  受教。

  “你在牢里每天干什么?”祁炀突然问。

  “干活,体力活,来什么活干什么。”慕迟说。

  看,他随意到了什么程度,他不介意到了什么程度,他的底线呢?

  祁炀真的看不透这个人了,他却还是机械的问:“为什么不见人?”

  “见谁?”

  “我们去探监,好几次,你都没有见。”祁炀空洞着眼神说,只要慕迟回头就能发现,这个人现在有多么无神。

  “天啊,手上这么多活,跟你们瞎聊的时间也能多做点儿了,有那时间谁想耽误。”慕迟说。

  瞎聊?他管这叫瞎聊。

  慕迟,你嘴里,几句实话啊。

  “出狱的时候,为什么不通知家里?”

  “我一孤儿通知谁啊。”慕迟说。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是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慕迟,”祁炀攥紧手,“你一定要这样吗?”

  慕迟停下了手,转头看了看他,“我哪样了?”

  祁炀冷声道:“为什么不通知祁家,不通知我?”

  为什么离开了黎城,为什么让人找不到?

  “我天,”慕迟有些无语,“少爷,祁总。”

  他站了起来,“你到底要我说几次啊?我们什么关系啊我通知你?你见过出狱接人的是炮友吗?你见过哪个人这么不要脸的?”

  “我跟你是他妈炮友吗?!”祁炀暴喝。

  “还带了点亲情,”慕迟比了个手势,“那又怎么了?”

  他伸手又想摸烟,靠,瘾越来越大了。

  “你能不能别逼我,”祁炀抓着自己的脑袋,眼眶有些红,“慕迟,我求你了,别逼我。”

  他觉得世界都混乱了,找不到他,你担心,找到他,你又更担心了,你看到的他不是他,他找不到慕迟,找不到慕迟了,他明明就站在他眼前,可他就是看不到他了……

  慕迟刚掏出烟来,还没点,祁炀就跟疯子一样冲上来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手上的烟都一股脑的洒了出去,把他双手反剪到身后,按在了沙发背,低头下去粗暴的吻他。

  他吻他的时候就胡乱的抓着他,慕迟的手空了,只能自己扶着沙发,他向上动了动,祁炀在亲他脖子,他抿抿唇道:“你这又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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