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圣命

岁月。

  一会又是上一辈子的王府大院,他冷眼瞧着背叛自己的温庭弈,无视他的苦苦解释,一封休书直接将他扫地出门。

  一会是文毅侯府温庭弈身披雪白色的狐裘,面容苍白如纸,一声声压低的咳嗽撕心裂肺,眉眼之间是心死与释然。

  最终定格成的却是那场大雨里,洛阳地牢不灭的火焰,逐渐吞噬他的爱人。

  “陛下,请恕陆绥难以从命。”

  陆绥缓缓抬头,掷地有声道:“陆绥成亲尚不及月,家中尚有正妻,实在无心另觅良缘。再者,陆绥已有家室,委屈国公爱女嫁给陆绥做妾,臣惶恐。”

  祈帝蹙眉,冷声道:“你贵为皇亲国戚,嫁给你谁敢说委屈?况且汝阳王年岁已高,你自当为其开枝散叶,南阮嫁给你最合适不过。”

  陆绥吞下一口气,刚打算开口,却见高座之上的人显露出不耐的神色。

  祈帝面露不耐,勉强压着性子开口:“况且,朕的圣旨已经传达,难不成你是要让朕出尔反尔?”

  陆绥闻言一惊。

  皇上早已下了圣旨……那为何父王不告诉他。

  祈帝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尽,懒得再多看陆绥一眼,说完就叫人把陆绥轰了出去。

  陆绥自然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表面恭敬的被他轰出去,却在出门那一刻脸都黑了。安在山安抚完皇上以后连忙偷偷追上行的不远的陆绥。

  “殿下,殿下——哎呦,您慢点,等等咱家。”

  安在山一身的肥肉可不是长着玩的,走两步就颠得慌,老腰也撑不住,等陆绥停下脚步,连忙扶着红墙喘了两口粗气。

  陆绥双手交叉,杵在原地垂眼瞧他,问道:“安公公这是怎么了,成心来看本世子笑话的?”

  “殿下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啊,咱家哪里敢啊。”安在山喘了两口,一手扶腰慢慢站直身子,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这拿人钱财□□,如今了汝阳王府的金子,可不得巴结讨好着点汝阳王府?

  “殿下您也别气着自己,最近西北急奏一封接着一封来,陛下这心里着实着急上火,嘴上都起了那么大一个燎泡呢。”安在山好言相劝,“您权当体谅陛下的苦心,也别气坏自己。”

  如果安在山追出来这件事让陆绥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么现在安在山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觉得太阳不仅打西边出来了,还再也不肯落下去了。

  陆绥思索了片刻,想着莫不成是自家老爷子已经打算把手往皇上身边伸?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安在山,摇了摇头。

  不大中用。

  “安公公客气,本世子知晓了,多谢公公好言。”陆绥换上一副笑脸,客客气气道。

  安在山心里舒了一口气,又多说了几句,等到说的差不多了,陆绥这才离开。

  等陆绥走后,安在山又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明明陆小世子笑得如同三月杨柳风,怎么站在他身边硬是感觉寒风扑面,两股战战几欲跪下。

  安在山没多想,抖了抖袖子换了副面孔就往回走。

  陆绥打发走了安在山,挂起来的小脸再也绷不住地垮了,一脸阴沉地驾马离开,直到宫门口,他却看见了一辆华盖马车,车前的两盏灯笼上绘有白玉牡丹纹。

  这不是自家王府的马车吗?

  心中疑惑,他缓缓停下,询问一番才知道竟然是珩萧进了宫。

  原来他走后没多久,皇后就派人来宣温庭弈进宫,这会了还没出来。

  陆绥用手扶了扶额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一个皇上够闹心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南氏也跟着瞎掺和。

  然而此时的凤仪宫中却是一派和谐。

  雍容华贵的皇后坐在高坐上面色和蔼地看着下面的两个人,开口道:“世子妃能够想通,本宫深感欣慰。”

  温庭弈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皇后勾唇一笑,对着座下另一个穿着一袭月白色襦裙的姑娘道:“阿阮,日后到了王府,定要乖巧听话,好好服侍夫君,记住了吗?”

  南阮今年方才及笄,身量小,脸上还长着婴儿肥,看上去倒是颇为显小。她端坐在椅子上,闻言轻轻颔首,一派淑女姿态,大家闺秀,落落大方。

  不愧是鲁国公府教导出来的女子。

  “只是姑母,娘亲说过,明日会带着阿阮登门造访汝阳王府。”南阮的话没说完,但是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完整地传给了皇后。

  鲁国公夫人溺爱女儿全长安城都知道,而这鲁国公呢又是出了名的妻管严,把他夫人的话当做金科律令,一丁半点都不敢违逆。

  听闻因为鲁国公私自同意南阮嫁给陆绥做妾,鲁国公夫人气得差点生扒了他一层皮,把人锁在屋子外头已经两三天了还不见气消。

  说什么登门造访汝阳王府,想必是担心女儿受委屈,要提前去打探一番。

  皇后心里无奈,既嫌弃兄长竟然娶了这么个母老虎,又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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