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我哪里会空虚,这不是能——”风醒乜眼看他,又趁他不备,飞快在颊边点了一下,云清净接连被非礼两次,抬手就要打:“你你你你……”

  疯子就是疯子!

  云清净起身要逃,忽听饿肚子的响声,便又坐了回来:“你没吃饭么?”

  风醒此人死不正经,空腹叫了还一点不害臊,不慌不忙地说:“这不是等着吃仙尊你嘛。”

  云清净睨了他一眼,风醒也不再胡闹,只道:“方才在想事情,一时入神,忘了吃。”

  “在想魔引石么?”云清净怕他又欺负过来,不敢离太近。

  “算是吧……”

  风醒并非闲不下来,只是觉得这“闲”不太踏实——近日的不归山虽无明面上的波折,可也风平浪静得太过厉害,今日勉强在底阵闹了一场,却也没找出缘由来。

  好似冥冥中有条线在牵着他们走,牵线人隐于暗处,始终注视着他们,若隐若现。

  嬉闹之外,屋内火光倏地摆动了一下,大通铺里落下一道长影,一窗之隔。

  .

  苏云开躲了一天,夜深,再也躲不过去,明目张胆去了小木屋。

  白姑娘也没怨他什么,只安静地为他换下脏衣裳,撩开衣袖的一刻,她赫然顿住——

  烫红了一片,微微发肿。

  “谁干的?”白姑娘一把钳住他的胳膊,苏云开这才想起有这茬事,赶忙将手抽开。

  “浮沉堂那帮人对你做了什么?”白姑娘从来是一针见血,苏云开编不出圆满的话,便顺着她的话说:“有来有往,彼此为难罢了。”

  他随手拿起干净的衣裳穿上,白姑娘虽是咬牙切齿,但也没再多问,又替他将衣带系好,苏云开低头凝视她,没有言语。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些冰来。”白姑娘说走便走,形影匆匆,苏云开也劝不住。

  苏云开兀自叹息一声,坐在床边,守着眼前的空荡——明日便是中秋了。

  苏云开一阵恍然,趁白姑娘还未回来,赶紧从换下的脏衣裳里翻出他之前买的荷包,琢磨着要如何送给她。

  他借着昏黄的烛光,抚摸那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月神和玉兔,不自觉泛出笑意。

  苏云开左右打量,瞧见了床后的衣箱,灵光一现,想将荷包藏进去,装作神不知鬼不觉。

  岂料揭开箱盖,心中的窃喜一扫而空,苏云开敛下了嘴角——

  衣箱里,霓裳血染,皎白变为腥红。

  待白姑娘拿着一袋冰归来,苏云开仍旧端坐于床边,面不改色。

  “冰快没了。”她用冰在苏云开的胳膊上轻轻揉着,两人并肩而坐。

  苏云开自然地接过话来:“无妨,入冬之后再存上就是。”

  “疼么?”她抬头看他。

  苏云开莞尔,摇了摇头:“远不及茶水倒在《不归集》上让我心疼。”

  白姑娘稍稍一用力:“书呆子。”

  苏云开:“……”

  木屋窄小偏僻,既能热闹,亦能沉寂,两人不说话,屋内便是落针可闻。

  “对了,我前些天瞧见你半夜出门了。”苏云开趁着这短瞬的静默,若无其事地开了口,“你做什么去了?”

  白姑娘愣了愣,又平静地将冰袋换了一面,继续敷着:“前些天……是哪一天?”

  苏云开紧盯着她,眼底被烛火衬得幽深,目光不敢偏离分毫。

  “怎么,你每一天都出去了?”

  抠字眼的话听来狡猾。

  冰袋被拿走了。

  白姑娘将其攥在手心,迎上他的视线,也没有任何闪躲:“差不多。”

  苏云开又进一步:“你做什么去了?”

  白姑娘那寡淡的眸子里终于透出了些许清傲,只说:“恩公这是在怀疑我?”

  “怀疑你什么?”苏云开再问。

  白姑娘不说话了,漠然起身,抱起脏衣裳想往外走,苏云开上前将她拽住,指间的力道却控制得极好,伤不到她,也让她逃不了。

  烛火猛地来回跳动,摇摆的火光映上两人对峙的神情。

  目光在沉寂中变得绵长,彼此往来像能洞穿无数年岁,走了许久才走到对方的心里。

  就在心弦破裂的前一刻,门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苏云开淡然瞥了过去,指尖忽而撤了力——

  当初在半月坡上找回来的小白兔钻了进来,懒洋洋地窝在门槛边。

  白姑娘从他身侧挣脱出来,仍是一言不发,放下手中的衣裳,从门后拿出菜叶儿,撕碎了喂给它,苏云开看得愁肠百结,闭了闭眼。

  喂完了,她伸手一摸这毛茸茸的小兔子,小家伙便兴高采烈地出门去了。

  白姑娘回头看向苏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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